彩虹黃昏戀
東加豆 | 2024.10.22
王芳和李英在一個私人聚會上遇見。
二人的眼睛互相在對方身上停頓了。
三十年來第一次再遇。
為什麼會再遇?
以為緣盡了。
如果要我們再遇,過去的日子是什麼。
一個拿著大刀,一個拿著長劍,互相交鋒,無日安寧。
這種相處又算是什麼?
台上有人說話,李英回過神來。
三十年後的王芳,李英一眼便看出來。
李英問自己,分開都是自願的,一起還是更難存。
台上有人說話,王芳回過神來。
大家也上台獻花給嫻姨和玲姨。
為這對戀人一起長達四十年。
王芳有很大的感觸。
緣份本來是好的,可是我們失去了堅定。
被抽象而不自由的東西腐蝕了。
不然,被祝賀的人也許會是王芳和李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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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姨)與(玲姨)站在聚會的角落,她們的目光不經意地追隨著台下的(王芳)與(李英)。事實,儘管台上成為焦點的被祝福的戀人,嫻姨和玲姨已經察覺,周圍的賓客卻低語連連。因為,王芳和李英,這對久別重逢的舊情人,一個眼神便能勾起無數回憶。不管她們的愛情如何轟烈,那些事被封塵了,作為這段情感的見證者,嫻姨和玲姨心中五味雜陳。
聚會的燈光暗了下來,大家紛紛將目光投向舞台中央。嫻姨與玲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閃燈吸引,這是她們四十年愛情的見證,當她們手捧鮮花,接受眾人的祝福時,心中卻泛起了異樣的情緒。“如果,王芳和李英也能如此,該有多好。”玲姨心裡想著,充滿了無奈。
舊時,王芳、李英、嫻姨、玲姨,她們的感情都要好,在那保守時代,女人喜歡女人,都會被不友善的對待。最快樂的時光,就是她們四人聚在一起。
一刻的懷念如霧水蒸發,聚會散席了,王芳與李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何時離開都不知道。
一個炎熱的下午,嫻姨和玲姨坐在茶樓的角落,手中捧著剛泡好的普洱,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窗外。她們再次說起王芳和李英,心中不禁浮現出三十五年前的畫面。
少年十五二十時,兩個女孩走在街上手牽手,沒有理會情到濃時的心情,沒有理會旁人,不在乎他人白眼。不像嫻姨和玲姨,她們躲在別處,在枱底下手摸手,在電梯裡偷吻,沒有空間讓她們放縱。也許是這樣,她們逃離了所有人的注視,不然,就會像王芳、李英的不幸,被家庭和社會唾罵,還會有人從中作梗,這一切,都讓她們喘不過氣,接著爭吵,無日安寧,大刀和長劍都是這樣煉成的。
玲姨心裡忽然湧起陣陣酸澀,明明相愛卻不可相近。在她心中,一個念頭悄然浮現:或許,她可以成為這段愛情的橋樑。然而,下一秒她便搖了搖頭,覺得這個想法很荒謬,王芳和李英早已兒孫滿堂。
玲姨和嫻姨的心裡,各自有著一絲不寧靜的忐忑,仿佛有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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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嫻姨)與(玲姨)在床上扭在一起,她們依然談著(王芳)和(李英),纏綿過後,她們各自回去自己的被窩,也帶著王芳和李英走進她們的夢境中。
淡入…
看不清夢裡面的環境,四處也煙霧瀰漫,卻沒有絲毫污濁與壓抑。
嫻姨說:“我們一起已過了三十年,彼此珍惜、相愛,可以說沒有多少遺憾了。要是把餘下的日子,留給王芳和李英,讓她們有最後的機會,不知道人生又會怎樣?”
玲姨並不覺得好笑,相反,她心裡有點酸,阿嫻竟然會犧牲自己的愛情,去成全她人的緣份。玲姨,她卻沒有這種大愛,如果真是這樣,她會感到困惑和不甘的。
…淡出
次日,嫻姨並沒有告訴玲姨她昨夜的夢境。當然,她不知道玲姨竟也做著同樣的夢。
不知道是否老天有心安排,嫻姨和玲姨在街上遇見李英和王芳,但是,時間和場合都不一樣。李英一個人走著,王芳匆匆忙忙趕去工作,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滄桑。以前,從未在街上遇見,宴會後、夢境後,就遇見她們了,真是很戲劇。
三個人,兩個場景,四把聲音,打招呼過後揮手說再見,感覺卻微妙,彷彿有數之不盡細訴的話藏在眼裡。
玲姨忽然想起昨夜的夢,若真的有一個機會,把餘下愛情的命運轉移,讓王芳和李英接下去,結果會怎樣…結果會怎樣?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折發生了。她們突然感覺到周圍的空間仿佛扭曲了一般,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當她們再看清眼前,卻是另一處未曾踏足過的地方,不是以往那片石屎森林的地方,沒有不停歇的車流人流。
玲姨和嫻姨很驚訝,充滿了懷疑。還是,那個夢境的延續?如果不是夢境,這又算是什麼?因為隔璧有一幅很大的玻璃牆,穿過玻璃以外是充滿了陽光的景色,美麗花園,與她們處身的空間截然不同。
玲姨,她不是不相信地球以外的事物,平行時空也有它的道理,只是…只是不相信會發生在她們的身上吧!
這時,玻璃牆對面的畫面開始移動,就像一格格連貫的相片,直至兩個人影浮現,畫面停下來了。是王芳與李英。不是年輕的她們,而是現在的她們,在一個和暖的日子,十指緊扣遊在美麗的花園裡散步,眼底下全是滿足和喜樂,仿佛已經看到了彼岸。
原先繃緊的心情,看到這畫面,玲姨和嫻姨在瞬間放鬆了。
“她們是應得的。”嫻姨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一陣深沉而有力量的聲線在耳邊響起:“只要妳們願意和堅信著未來,把愛情的命運轉移給她們,眼前的畫面將會變成真實。”
說完這句話後,她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們拉回了現實世界。當她們再次打開眼睛,已經回到了熟悉的家中。
玲姨和嫻姨滿頭大汗,她們肯定不是夢境,也不必懷疑。
假如真的把這段緣份給予她們?這意味著另一對將失去彼此。
在這個瞬間,她們所做出的選擇將改變四個人的命運。
人生彷彿像是天秤搖晃著,當自己的一端是幸福,另一端卻是別人的期待和需要,我們又該如何選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