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巧合下,在土瓜灣的麻雀客棧和幾位90後同居一星期。

麻雀客棧大廳

這一年大家都無法到外地旅行,每一天接收的新聞亦令人喘不氣過來,幸好被邀請到香港的旅舍居住一星期,當作去一趟本地旅行。


地點. 土瓜灣麻雀客棧

我甚少到土瓜灣區,印象中土瓜灣是老區,建制派大本營,該區沒有大型購物商店、戲院或其他大型娛樂設施,亦尚未有地鐵,這地域有點像被遺忘的老社區。

有朋友住在土瓜灣,跟據她所說,這兒額外清幽,世外桃源,就連這大半年的社會活動只有數次涉及土瓜灣。而她最不喜歡是土瓜灣的冷氣機滴水問題,幾乎每一條街樓上都會滴水,平時晴天也要拿傘出門。

我對此地陌生,今次成為一星期的土瓜灣居民的確有種旅行的感覺,走進某條街甚至還以為去了台灣。整體上也是朋友所講的感覺,意外發現土瓜灣是名校區,因為客棧白晝是共享空間,見到不少高材生,見證他們超專心地溫書。

這區我看得出有更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的流動,我猜主要沒有大財團在,連大型超級市場都只得幾間,大家買餸都是在街市,食店都是小店,人情味濃,是香港少見的地區。


共住目標.

雖然是當作旅行離家一星期,但是不代表無所事事任由時間流逝168小時,我們第一晚見面先各自介紹自己,簡單分享自己的背景,就交換這星期大家打算做什麼的想法。目標不一定是實質的東西,我們之間有人想利用這星期思索人生,亦有人想把積累太久的工作重新抽出來做。

同為出生於香港的90後,我們有共同面對的事情,例如事業前途、移民問題、要不要生仔等等,雖然我們幾個人眼中看出來的香港大致相若,但總有微小的地方是不一樣,就似我們明白這場社會運動為何會出現,但人們行動的方向、香港民主運動思維模式等等,各自有想法,比起在網上看見知名人士的文章,面對面跟抱有不同過去的人聊天了解更加來得真實。


民宿環境.

來源:metropop【旅舍的意義】馬頭圍道上的光亮一隅 麻雀客棧

我們分配一張床,拉下床的白色簾幕就有一個小小的私隱空間,正如其他民宿一樣,幾個人一間房間,基本上,除了接受到自己屈在床上工作,不然都是出大廳活動。

麻雀的大廳有一大窗戶,烈日下陽光照射下來是燙的,所以這兒有個習慣,用紙皮貼在窗戶遮太陽,意外發現紙皮吸熱功能超強!大廳放有一套沙發組合、一張飯枱及窗邊的酒吧凳。坐在酒吧凳可以俯瞰街上的途人,樓下是一個小公園,對出是十字馬路,可見土瓜灣居民走來走去。在公園裡,老人家、大媽大叔、工人姐姐們不時坐下來休息,這個距離看得清他們衣著,也看得見他們的姿態和舉止,在樓下經過的人們也成為我了解土瓜灣其中一個途徑。

最特別有一天早上,公園來了支持國安法的攤檔,他們跟人吵起來,我是直接被吵醒,然後整個早上,我們幾個人就在樓上不停觀察他們在幹嘛,我們不見有人走去簽名,大家都傾向避開他們,好像他們是一個大麻煩。

沐浴方面,在我住過十間左右民宿的經驗,這兒是超好。廁所和淋浴房是分開,沐浴乾淨、熱水夠熱、淋浴室夠大,護髪素很好用,我也忍不住問了是從何購買。因為尚在疫情期間,客人不多,也可以說幾乎是沒有,所以沒有空間不夠用的問題。

吃的方面也不擔心,四周都是小店,基本生存方面是沒有問題,但如果要去看電影或做其他事情就一定要搭巴士出去,幸好巴士班次也很多。


這一趟經歷.

  • 民宿是一種暫時同居的狀態,陌生人可能比熟悉的人是更良好的傾訴對象。
  • 我們這一次參加的同伴可以算得上是廢青,不是自由工作者就是剛剛辭職的,大家都是四處漂泊的狀態,對於我們來說,不安感和迷惘是伴隨我們的影子,「總之暫時未死就行」是一種生活態度。當同類型的人們集合在一起,有一種豁出去的感覺。
  • 這在短短一星期還未深入談及自己所面對困境,反而經常談及社會問題,在大世界之下我們面對什麼的困境,不難發現我們或多或少都因為這一場反送中運動留下傷痕,運動早已變成無法忘懷的事情。不知道是否各自亦有不同程度的創傷後遺症,我們有人會情緒突然大爆發,亦有人處於無力抑鬱的狀態。我們這一代就算沒有身體上的傷痛,精神上都不是太健康。
  • 當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沒有在家裡的習慣,時間重新分配,每一件事都由自己決定,什麼時間起床、起床做什麼、要吃什麼⋯⋯原來餘下可以工作的時間很少。當我重新掌握自己的分配時間,我發現自己不需要太多睡眠時間。之前沒有察覺,但這一趟旅程中,我把睡眠時間不是必需品,是機會成本。
  • 人大了越來越少機會結識朋友,加上香港的社會運動讓我很想和更多差不多想法的年輕人連繫,這一次讓我有機會了解陌生人。透過陌生人眼內看自己又發現不一樣的自己。

這次實驗對於我來說是新體驗,可以接觸不同的人亦有助我創作。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