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鍾書「圍城」的封面，書林出版。繁體中文版。

《圍城》這篇小說主要在描寫人與人愛情及婚姻之間的糾葛，剛戀愛時，年輕的少男少女渴望結婚，使兩人能生活在一起，一同沉浸在愛河之中。然而，在結婚之後，才驚覺到浪漫的愛情逐漸褪色。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成家之後有經濟和生活的壓力，而且結婚、成為夫妻之後，大家不再像已往那般拘謹，彼此的真性格展露無遺，另一伴卻未必能包容。

 

《圍城》這篇小說就是主角方鴻漸的戀愛與婚姻史，全篇以他的愛情和婚姻為主軸，穿插親戚、朋友、同事之間的爾虞我詐，以及他與其他女人錯綜複雜的互動關係，總的來說，方鴻漸的婚姻成敗受制於這些人。小說裡有一句名言，說：「結婚彷彿金漆的鳥籠，籠子外面的鳥想住進去，籠內的鳥想出來」，這句話豈只適用於故事中的男女，現實生活不也如此？

 

錢鍾書對於當時的知識分子的無術不學、鉤心鬥角、崇洋媚外等醜陋面，也多所披露、諷刺，並以詼諧近乎揶揄的口吻，表現那些人的內心世界，包括曾經留學國外的主角方鴻漸。「反話正說」是他常用的手法，比較特殊的是正話反說。除了用嘲諷式的述說外，錢鍾書也巧妙地用情節表達，不過，還是以敘述較多。

 

對於圍城的風格，有人認為流於輕薄，我不這麼認為。因為《圍城》要反應的東西其實非常嚴肅，人性黑暗面大過了光明面，裡面的人物有不同的缺點，而情節的發展多是這些人的缺點造成，例如人和人之間的猜忌、爭風吃醋、佔小便宜、沽名釣譽和眼高手低等等。小說裡最讓人噁心的人是李梅亭，道貌岸然卻一肚子男盜女娼，錢鍾書不但直接描述李梅亭內心雜念，並透過方鴻漸的所見所聞，為我們呈現這號人物的猥瑣樣貌。

 

我最同情的小說人物是方鴻漸。他很可憐，處境像極了當時的中國，「內憂外患」不斷。戰亂的環境、污濁的學校風氣，使他回國以後有志難伸。他沒有足夠的智慧與堅定的意志，解決感情與生活的困境。

 

小說情節裡，最令我難忘的一段是方鴻漸與唐小姐的戀愛歷程，當中穿插了蘇小姐對方鴻漸的自作多情、趙辛媚的醋勁、唐小姐賣弄風情，以及方鴻漸的油嘴滑舌。錢鍾書不但將這些知識人的虛有其表，及各種醜態寫得活靈活現，而且還將他們微妙的心理變化表現出來，讓我不得不拍案叫絕。

 

旅途那個橋段展現了每個人的個性和耐心，但是以李、顧、方、趙四個大男人為主，對故事後半段的重量級人物──孫小姐──的描述反而少了許多，作者似乎草草帶過。這部小說，還有一個地方很不ok，那就是：錢鍾書不知是否受到當時英國人的影響？他對於愛爾蘭人，有非常嚴重的偏見，展現在小說的開頭。我覺得，作家就算心裡厭惡某個(某些)族群，也不宜大辣辣展現在小說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