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台湾“内地”的小镇埔里,在过去的七天里举办“祈安清醮”仪式,餐馆、超市全停卖肉食,连麦当劳也推出素食套餐。」

端传媒特约记者 唐佐欣、记者 何欣洁 发自埔里

十二年一度的南投埔里清醮活动,不但让全镇茹素,更有74.5%的镇民缴纳了“丁口钱”以示信仰虔诚。
十二年一度的南投埔里清醮活动,不但让全镇茹素,更有74.5%的镇民缴纳了“丁口钱”以示信仰虔诚。摄:唐佐欣/端传媒

2020年,对于台湾中心的南投埔里小镇,是慎重的一年。于12月2日至5日,小镇举行十二年一度的庚子年祈安清醮法会,从农历十月十五日子时开始(即国历11月29日午夜),镇上“建醮”七天,不但必须遵守古礼“封山禁水”,全镇为此进行七天斋戒,更有74.5%的镇民缴纳了“丁口钱”参与仪式,信仰十分虔诚。

建醮,是台湾道教仪式之一,埔里所举行的是祈福为主的“清醮”仪式,主要目的是答谢神明的庇佑之恩,祈求地方平安。根据中研院民族所研究员林美容研究,在过去,乡镇是汉人社会生活自给自足的最小的单位,很多乡镇性之建醮活动,与孤魂野鬼的共同祭祀有关,是汉人之宇宙观的体现。

本次活动的“总坛”恒吉宫妈祖庙总干事洪景明说明,因埔里位于台湾内陆,早年对外交通较不便利,兼之医学不够发达,万一发生疫病,不容易得到治疗。因此特别举行“祈安清醮”仪式,希望聚落能够顺利平安。

仪式举办的经费,是由恒吉宫妈祖庙召集地方热心信众、里长组成的“清醮法会总理团”统筹醮务,出面收取。在传统农村差序格局中,丁口亦即“男丁女口”,以家户为单位收取的捐献,用于建醮相关开销,属于乐捐,并无强制,但一百二十年来至今,全镇仍有近八成的人自愿缴纳。

自12月2日开始,埔里全镇准时进入“全素”状态。镇上的餐厅、小吃摊、牛排馆、超市杂货等,纷纷摆出无荤招牌,或将生鲜肉品下架。专门贩卖肉类的咸酥鸡,也会挂出素食招牌。最特别的是,当地的麦当劳、肯德基等国际连锁品牌,也会配合本地民情,贩售素食套餐。

一名曾经在当地“暨南大学”就读的学生回忆,十二年前建醮时,校园内的餐厅也将荤食全数收起,许多外地来的学生没有准备,只敢打电话“哀求”高年级学长姐“开车回来的时候,路过隔壁镇上,可不可以偷偷帮我买一点披萨?”成为难忘的“内地(台湾不少人称南投为台湾内地)留学”回忆

埔里清醮历史延续百年,历经多次现代化工程仍未断绝,埔里镇公所认为,这仪式由全体镇民家户共同参与已逾百余年历史、深具独特意义,将向当地南投县政府争取,纳入法定的“无形文化资产”民俗类。

一名“官将首”在南投埔里清醮仪式中,负责保护主神、押煞。

一名“官将首”在南投埔里清醮仪式中,负责保护主神、押煞。摄:唐佐欣/端传媒

清醮仪式除了总坛恒吉宫妈祖庙之外,另有东西南北四大醮坛,分别为“龙腾东坛”、“虎啸西坛”、“华现南坛”、“金旺北柱”,各坛均精心布置。

清醮仪式除了总坛恒吉宫妈祖庙之外,另有东西南北四大醮坛,分别为“龙腾东坛”、“虎啸西坛”、“华现南坛”、“金旺北柱”,各坛均精心布置。摄:唐佐欣/端传媒

埔里所举行的清醮仪式,主要目的是答谢神明的庇佑之恩,祈求地方平安。

埔里所举行的清醮仪式,主要目的是答谢神明的庇佑之恩,祈求地方平安。摄:唐佐欣/端传媒

一名埔里镇民带着孩子参与祭典。

一名埔里镇民带着孩子参与祭典。摄:唐佐欣/端传媒

一百二十年来,埔里的祈安清醮活动每12年举办一次,成为地方上的重要集体活动。

一百二十年来,埔里的祈安清醮活动每12年举办一次,成为地方上的重要集体活动。摄:唐佐欣/端传媒

一连七天,埔里全镇居民多高度参与在祭典仪式当中。

一连七天,埔里全镇居民多高度参与在祭典仪式当中。摄:唐佐欣/端传媒

高达八成的埔里镇民参与在清醮仪式中,是自小就从父母辈传承而来的惯习。

高达八成的埔里镇民参与在清醮仪式中,是自小就从父母辈传承而来的惯习。摄:唐佐欣/端传媒

一位镇上的长者由家人推着轮椅,前往祭典现场。

一位镇上的长者由家人推着轮椅,前往祭典现场。摄:唐佐欣/端传媒

清醮期間,街上所有餐廳、小吃、生鮮賣店都會停賣葷食,全鎮皆素。

清醮期間,街上所有餐廳、小吃、生鮮賣店都會停賣葷食,全鎮皆素。摄:唐佐欣/端传媒

2020年台湾南投埔里祈安清醮仪式,一名信徒抱着他的狗一起来参与活动。

2020年台湾南投埔里祈安清醮仪式,一名信徒抱着他的狗一起来参与活动。摄:唐佐欣/端传媒

清醮期间,埔里镇上不得杀生。

清醮期间,埔里镇上不得杀生。摄:唐佐欣/端传媒

手持水灯,等待“放水灯”仪式的信众。

手持水灯,等待“放水灯”仪式的信众。摄:唐佐欣/端传媒

埔里祈安清醮,由主坛恒吉宫进行“放水灯”仪式。

埔里祈安清醮,由主坛恒吉宫进行“放水灯”仪式。摄:唐佐欣/端传媒

建醮,是汉人传统宇宙观的展现,除了镇上热闹的活动,许多仪式仍会在郊外的山间水滨举行。

建醮,是汉人传统宇宙观的展现,除了镇上热闹的活动,许多仪式仍会在郊外的山间水滨举行。摄:唐佐欣/端传媒

对于许多埔里人而言,能够延续120年的传统,是十分令人骄傲的。

对于许多埔里人而言,能够延续120年的传统,是十分令人骄傲的。摄:唐佐欣/端传媒

埔里祈安清醮,由主坛恒吉宫进行“放水灯”仪式。

埔里祈安清醮,由主坛恒吉宫进行“放水灯”仪式。摄:唐佐欣/端传媒

清醮期间,多数埔里人、不分男女老少皆会茹素,街上几乎买不到荤食。

清醮期间,多数埔里人、不分男女老少皆会茹素,街上几乎买不到荤食。摄:唐佐欣/端传媒

清醮期间,多数埔里人、不分男女老少皆会茹素,街上几乎买不到荤食。

清醮期间,多数埔里人、不分男女老少皆会茹素,街上几乎买不到荤食。摄:唐佐欣/端传媒

祭典期间,全镇居民都会动员参与。图为准备上台扮戏酬神的人员。

祭典期间,全镇居民都会动员参与。图为准备上台扮戏酬神的人员。摄:唐佐欣/端传媒

夜间,埔里各大“醮坛”光彩夺目,吸引不少游客前来看醮。

夜间,埔里各大“醮坛”光彩夺目,吸引不少游客前来看醮。摄:唐佐欣/端传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