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期末考完了，我申请了学校的大学生暑期研究项目，兰老师让我来找你商量一个课题。”“你有什么想法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哼”陈俊的冷笑让赵天寂心里发毛，就做CIGS太阳能电池，这个我用水热法做过，有光伏响应的，你可以换一种方法做，比如简单的溶液法，旋涂上去就行了。“”好，什么时候开始呢？我什么都不会。“”你等酒啊还是等菜，现在！“说着陈俊就推开办公室和实验室之间那扇门进去了，赵天寂立马跟了进去，他还不知道，等待着他的，以后几乎使他发疯。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从第一步，切玻璃做起。”说着陈俊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大块FTO玻璃，“你看好，对准刻度，用力要均匀，一次划下去，多的边角料扔到专门的玻璃回收桶里，然后双手握住两边，轻轻一掰，它就会顺着刻线裂开了，你来试试。”赵天寂刚想坐下来试试，“当”的一声，镊子头就敲上了他的手“手套！”他忍着痛，连忙去取了一双一次性手套，一进制备实验室不戴手套不准触摸任何东西，因为你不知道那些看似干净的仪器表面有没有什么化学物质，而实验用的化学品，大多有毒，很多还是致癌或者不孕不育的剧毒， 这几乎是第一天陈俊就告诉他的，而以后其他师兄师姐也告诉他多次，可他一紧张还是忘了。他这是第一次戴丁腈橡胶的手套，戴了半天还没戴进去，“你怎么这么笨！”又是“当”的一声镊子头敲上了他的头，赵天寂快要哭出来了，不是因为挨打挨骂，他这半年挨手心都快习惯了，而是因为以往陈俊都是没人的时候在办公室训他，今天一年级的研究生陈辉就在旁边的手套箱做实验，他觉得颜面扫地。虽然大师兄训人，陈辉也不敢笑也不敢阻止，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但赵天寂还是觉得是莫大的耻辱。“今天给我切一百片衬底出来，切完之后用那块掩膜版对一下，要刚好放进去，否则你今天就呆在这别回宿舍了。”陈俊说完就走了，留下赵天寂一个人在那里。良久，他才鼓起勇气上了手。

第一块玻璃几乎全被他浪费了，不是切的时候用力过大压碎了，就是用力过小，刻划不深，掰的时候掰碎了。第二块好不容易有了些经验，切出来的十几块衬底边缘又不整齐，只有两三块能放进掩膜版。照这样，他把实验室的玻璃浪费完了也凑不出一百块，他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了。。

 

“切了几块呢？”这个声音打破沉寂的时候，赵天寂已经头昏脑涨眼发酸了，僵硬的手指握金刚石刻刀的地方已经陷下了一道红痕，而旁边的掩膜版每一个格子都已经被玻璃完美的填完，这意味着。。“只有二十块”他小心的答道。陈俊拿起掩膜版检查了一下，“切的不错”赵天寂悬吊吊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下“不过三个小时你就切了这么几片？？”此时已是晚上十点，今天实验室里已经没人了。赵天寂一直没有抬头，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怕浪费玻璃。。”许久，没有听到声音，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头看了身后的人，却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压抑的怒火。“那好”陈俊说着拉开抽屉，取出了一块未开封的掩膜版扔在桌上，下巴向墙角一堆废玻璃偏了偏，“以后你就用普通玻璃练手，一天一百片，周六交六百片给我。”“好”赵天寂能不说好吗，每次他在陈俊面前就紧张的要命，几乎完全丧失主动思考的能力，迷迷蒙蒙之中，却被包装袋撕开的声音吓了一跳，“师兄， 我明天再开始吧，今天太晚了。”“嗯，站起来”赵天寂看陈俊面无表情地拿着那块新掩膜版，满脸疑惑，瑟缩着缓缓站起来。“就这个姿势，撑好了”赵天寂突然恐惧地猜到了陈俊想干什么，就在电光石火间，“啪！”陈俊居然用掩膜版揍在了赵天寂的屁股上！！！“师兄，师兄！我”赵天寂语无伦次，陈俊却用左手按在他腰上，制住了他企图起身的势头，右手狠狠的挥下“差了八十片呢，就打八十下吧，周六那六百片，也是这个规矩。”“啪！啪！。。”打了差不多二十下，疼的他都快接不上气的时候，赵天寂的神智才稍稍恢复了一点，“师兄，等等”身后果然停了，赵天寂回身看着陈俊，可是除了急促地喘息外，他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陈俊既不愿意浪费时间，也不愿意浪费口舌，左手粗暴的将人拧回去趴好，右手就带着风打下来了。“啪！啪！。。”又是十下，赵天寂受不了了，不仅因为陈俊手劲很大，而且掩膜版的柄太短了，陈俊差不多是用羽毛球反手握拍的方式捏着那短柄，每次拍下来，陈俊的右手指节都不可避免的同时砸在赵天寂的屁股上，这让他有一种被人用手打屁股的错觉以及随之而来的强烈的羞耻感，或许还伴随着遥远的不堪回首的童年记忆。他强行翻身，双手在身前虚虚地一拦，试图给这不可控的进程按一下暂停键。“嗯？”陈俊皱了皱眉，“师兄。。我。。疼”他竟然还是说不出话。。“还有五十下呢。”陈俊对此毫无反应。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赵天寂脑海“师兄，不就切个玻璃嘛，没必要这么狠吧。我听说杨老师他们组里从来不切玻璃，都是现成的切好的FTO，直接用就可以了。。”谁料，刚刚有点思路的赵同学话还没说完，立马又被按倒在桌上，“啪！啪！。。”“啊”“哎”赵天寂不断小声呻吟着，额头上汗珠不断冒出，二十下之后，不仅臀上痛的要命，腰酸臂酸，两腿直打颤。“师兄，别打了，掩膜版打坏了怎么办？”掩膜版虽然是个铁架子，不过控制沉积面积的部分还是很精细的。”哦，还能想到这个，不错嘛，最后十下“”啪！啪！。。“

 

终于打完了。赵天寂却已经全身僵硬麻木了。保持这个羞耻的翘臀姿势歇了五分钟，才缓缓地撑着桌子站起来。陈俊打完他就离开了。他接了杯水，一饮而尽后刚想坐下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就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果然这辈子没挨过这种打，这样子，得好几天坐不下了吧，可是。。。每天都有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