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钱、无性别、无歧视
特德.姜有本小说里,讲一个“无美丑”的社会环境,为了公平竞争,让一些小孩在“过滤容貌影响力”的环境下长大。但问题并没有因此而解决。有些小孩长大了,想要拥有“因美丑而烦恼”的真实生活。
还有部港剧,反派制造伪钞的目的是为了消灭金钱至上的价值观,如果大家都分辨不了真钱假钱,真钱就没意义了,由钱所诱发的罪恶也许会消失?
近年来,带政治意涵的新词不断诞生,如今,潮流已经开始追根溯源,重新释义,甚至动起剪刀,对原始语言进行“重塑”。
某些语言开始去性别,从词根上去性别。
这样做,一定影响深远。但,人是会变的,没有哪一种改变是绝对不允许的。
为什么要搞无性别化?因为存在强势性别与弱势性别。
为什么要强调民族平等,或是种族平等?也是因为有强弱之分。
这种“平等”对于强性别与强种族来说,根本意识不到其必要性,却是弱势一方念念不忘,甚至折磨终生的。
例如一个优秀的女性,她往往会强调:我只是一个人。不必管我是男是女。
而一个优秀的黑人,他也往往会强调:我只是一个人,不必管我肤色为何。
相应的,当那名女子这样说的时候,男人的反应是:我怎么看你都是女人,我也没否认过你是人类。
而那名黑人这样说的时候,白人的反应是:我的确可以忘掉你的肤色,但你何必提醒我你在意你的肤色?
事实上,对于所有在场者和不在场者而言,这名女子的性别和那名黑人的肤色,都是有意义的。例如,你向人转述时,可以把性别与肤色做为一个加深记忆的补充,未必是带有恶意的。但他们也只是觉得这样搜集信息和记忆起来方便,并没有考虑到弱势者心中的凄楚与悲观。
当我们改掉古人文章里的性别修饰,往往就会失去在场感。如果失去种族、民族修饰,则会失去更多。失去了理解他们立场、感情的线索。每个人都不是平面图,而是多面体,把别人想得太简单,也是一种傲慢。
当我们把鸟画在纸上,却再也听不到它的歌声。
即使得到了歌声,却失去了可见的美丽身体。
得到美丽的躯壳,却失去了那个飘逸的灵魂。
伤害一个人,则可能无法补救。
对于弱势性别来说,例如一个女人,当不再有人提起她的性别,以及男人的性别,她是否就感到满意了?不会的,因为她们也要掌握性别的讯息,而不仅是要隐瞒自己的性别。与性别有关的,还有爱和性欲,即使男人与女人不再有竞争关系,他们也会纠缠在一起。因为我们生而为人,一定会对彼此感兴趣,有时是拿别人来满足自己,有时则可能被迫成为别人的玩具,或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会成为对方的猎物,他对你予取予求,你根本反抗不了,即使想反抗,也找不到任何武器。这真是生而为人的悲哀,有时,你会愿意变成任何东西,只要能逃避被凶猛动物捕食的命运。也就是被恶人压榨利用摧残的命运。
对于黑人来说,也不是只要隐藏在人群中就好,他们也渴望表现自己。得到社会肯定,拥有价值,仍然与从前一样艰难。
我们没办法象天上的星星或浮云一样交往,只能携带着笨重的身体和沉重的历史,也未必能舍弃肉身带来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