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峰会上领导人们如何谈论中国问题?
就中国问题,与会的30国元首及政府首脑在周一的峰会期间多有发言。德国总理默克尔说,“中国在许多问题上是一个对手,同时,中国在许多问题上也是一个合作伙伴。”她说,“我认为非常重要的是,类似于我们与俄罗斯所做的那样,始终提供一个政治讨论,一个政治对话,以便找到解决方案。”不过,她坦言,单一依靠对话不能解决中国带来的所有威胁。默克尔就此特别提到了在“混合战”领域的威胁,即各国将信息、经济、法律和外交等手段与更传统的军事战术相结合。她指出,“正如我所说,(面对)在混合领域存在威胁。北约必须做好准备”。
默克尔说,在当天北约领导人的讨论中,“俄罗斯首先是军事联盟的主要挑战”,这一点已经变得“非常清楚”。她承认,“中国正在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整个印太地区都是如此”。但她说这主要是由于“美国......也是一个太平洋国家”。默克尔在谈到北约公报对中国的言辞更为严厉的结论时说,“然而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夸大其词”。在谈到中国带来的挑战时,默克尔认为,北京和莫斯科之间存在着一种联系。她说,“在外交政策方面,我们看到中国和俄罗斯之间一些非常好的协调合作;我想到的是,例如联合国安理会和联合军事行动”。她补充说,“当然,我们也在关注俄罗斯和中国的混合行动,我们在这方面也看到新的挑战。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在政治上进行更多的协调”。
法国总统马克龙向媒体重申,“北约是一个北大西洋组织,中国几乎与北大西洋没有任何关系。” 他说,“我们不应该偏袒我们与中国的关系,它远远大于军事方面的关系。我们不应该转移对我们在北约内部的许多挑战的注意力。”比利时首相德克罗说,盟国领导人之间就中国问题的讨论并没有敌意的语气。他说,“中国正在成为一个世界大国,无论是在经济还是军事方面。因此,讨论的基调是,我们应该就中国清楚地了解我们的优先事项。我们应该清楚,北约也是一个基于价值的组织,强调尊重人权和民主的力量。在经济方面,我们的信息也很清楚:我们对与中国做生意持开放态度,但需要有对等的回报。”
德克罗续指,在中国等问题上,欧盟和美国有明显的一致。他很高兴“美国回来了,欧洲可以翻过过去四年的一页了”。他补充说,“然而,过去几年也清楚地表明,我们欧洲应该走出美国的阴影,有我们自己明确的优先事项”。意大利总理德拉吉(Mario Draghi)则表示,“对北约的安全威胁可能正在迅速变化,然而有一点是不变的:其作为历史上最强大和最成功的联盟的核心地位”。在没有明确提及俄罗斯和中国的情况下,德拉吉说,北约必须“准备好面对所有那些不认同我们共同的价值观和我们对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的支持,以及对我们的民主国家构成威胁的人。”
针对近来由马克龙等人不断强调的欧盟战略自主主张,德拉吉解释说,“我们对‘欧盟战略自主权’的明确含义是,我们正在通过补充北约在安全和防御方面的能力来建立一个更强大的欧盟”。此外,匈牙利总理欧尔班会前发表谈话结束后原本要离开,但听到媒体询问他是否担心北约与中国进入冷战时,他随即表示匈牙利反对任何形式的冷战。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则呼吁北约在面对中国时保持团结。
美国总统拜登在会前与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会面时告诉媒体说,”在过去的几年里,人们越来越认识到,我们有新的挑战:有俄罗斯,俄方的行动方式与我们所希望的不一致。还有中国”。他补充说,“作为初步,我的一些同事,我们在七国集团中的同事也加强了协调,他们甚至提出需要比我们更强大的协调。我想说清楚:北约对美国本身的利益至关重要,如果没有北约,我们就必须发明一个。”
斯托尔滕贝格在会后的记者会上向记者们说,“在今天的峰会上,我们也谈到了中国。盟国之间的观点非常一致。”他说,“基于我们的利益,我们看到了参与军备控制和气候变化等问题的机会。但中国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和国际政策给联盟的安全带来了挑战。”他续指,“领导人一致认为,我们需要作为一个联盟共同应对这些挑战。我们需要与中国接触以捍卫我们的安全利益。我们对中国的强制政策感到关切,这些政策与《华盛顿条约》所载的基本价值观背道而驰。”他谈到,“中国正在迅速扩大其核武库,拥有更多核弹头和更多精密运载系统,在实施军事现代化方面也是不透明的。”
斯托尔滕贝格说,“中国正在与俄罗斯进行军事合作,包括在欧洲-大西洋地区进行演习。我们也仍然担心中方使用虚假信息。”他说,“北约领导人呼吁中国信守其国际承诺,并在国际体系中负责任地行事。包括在太空、网络和海洋领域,以保持其作为大国的作用。”随后的问答环节中,当被问及德国等与中国有密切经济联系的国家是否愿意对北京采取更强硬的态度时,斯托尔滕贝格回答说,“我们需要应对中国崛起对我们的安全构成的挑战,尽管许多盟友与中国有经济联系。”他强调,这不是“要么你(在安全问题上)什么都不做就交易,要么你(在安全问题上)做了很多但不能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