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up 不是廢柴學者專利 — 論香港政府的國師芝加哥學派(三十八)
陳茂波見香港被美國傳統基金會除名,向《華爾街日報》投稿,稱香港值得留在經濟自由指數內,被嘲笑為「幻術師」,居然「援引一個已經不存在的制度」。不少人笑他掩耳盜鈴,但識得諗計囤地,點會唔知寫篇文,改變不到人家想法呢?這樣做,是做給主子看的。
囤地波在財政預算案公布前,也試過粉墨登場,參與拍攝「阿茂整餅」的電視廣告,呼籲市民向他提供意見。但香港早已變樣,大家哪有心情陪他玩聽取民意的遊戲,假裝社會如常?或者財金官員對香港的金融中心地位特別著緊,知道她對國家有特殊戰略貢獻,不容有失,故想盡辦法遊說,希望外界相信香港不受國安法影響吧。金管局總裁余偉文接受訪問時,便透露國際金融機構擔心唱淡中港經濟有可能牴觸國安法,強調這情況並未出現。
看得出余偉文是有腦之人,他主要是想安撫那些十五十六的金融界人士。如果安全系數夠高,根本不會擔心,甚至索性轉戰北京和上海。高危族如太子黨金手指,就說甚麼都挽留不住,一早撤退。至於風險屬於中間級別的一群,心理陰影是否這樣容易消除,實屬疑問。但暫時大家只有摸住石頭過河。
說到派定心丸,當然不能沒有港府權威顧問、科大經濟系前系主任雷鼎鳴的份。
美國傳統基金會在最新一份經濟自由度指數中,不再將香港給予獨立評分,而是將香港及澳門併入中國內一起計算。雷大教授接受網媒訪問時指,該基金會一直以極右立場見稱,今次基金會不再對香港作獨立評分,乃政治考量。到底基金會是否極右,雷氏最好先問一問港府歷任高官,為何過去多年高度重視這個排名榜,視作成績表,並根據其對經濟自由的偏頗定義,推行一籃子親商家的經濟政策,種下貧富懸殊的動亂根源。
曾經跟大力反對最低工資的雷鼎鳴筆戰多輪,嶺大學者許寶強這樣總結雷氏慣用的狡辯策略:「在面對不利自己觀點的實證證據時,雷鼎鳴不僅從不嚴肅面對,一直無法提出可讓公眾檢查、能通過社會科學社群嚴格批判的實證資料以支援其猜想,只嘗試利用魚目混珠的修辭或研討會上難以驗證的片言隻語,把武斷的常識模擬成經過科學社群以『控制實驗』等方法反復、嚴格和公開地論證的科學命題,更經常以不相關的權威排拒建基於事實的質疑。」(見《告別犬儒 — 香港自由主義的危機》頁 18)
《告別犬儒》其中一章〈經濟自由度排名的虛妄〉亦談到傳統基金會這個經濟自由度指標的國際排名。許寶強在文中指,這個指標所依據的十個項目,最後一項的勞動自由,是 2007 年才添加上去的。之前十多年的經濟自由,並沒有勞動者的份。而就算加入「勞動自由」,若一個地方有最低工資、最高工時及解僱員工要求等勞工保障,便會扣分。換言之,這是從資方利益角度出發看問題的「勞動自由」。香港政府官員過去多年反對最低工資和最高工時等政策,其中一個考量,便是不想在這個排名榜失分。
其實雷鼎鳴自己,是贊同該基金會對經濟自由度的詮釋的。在訪問中,他便說香港的經濟自由度仍是相當高,沒有被削弱,基金會不給予高分實在講不過去。這種所謂經濟自由,並不包括小販擺賣的自由,並不保障領展小商戶免於被迫遷的營商自由,並不保障被市建局趕走而無法原區經營的老店,亦不會促進本土農業市場有穩定而均衡的發展,使香港糧食自給率提升至合理水平,市民有更多元的選擇。這種容許大地主巧取豪奪的「高」經濟自由度,使香港經濟單一化、空洞化,無法滿足不同人的需要,失去緩衝和阻止社會下流化的功能,房屋問題就更加水深火熱,正是香港深層次問題的一大源頭。
雷鼎鳴不滿基金會出於政治因素而把香港除名,還有一個誤導人的地方。當初基金會把香港和中國分開處理,何嘗不是基於政治考量?只有廢柴學者,才會輸打贏要,難道雷大教授是這種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