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一個凌晨和你以手機隔空在等待一份蘋果日報,記得自己那種等到快要消失才開始珍惜的心情,記得你對我說:「如果這個社會少了點甚麼,我們都要去問問自己為那件快要失去的事,做過甚麼。」

關於第一個不想:「我不想再口中說珍惜一件事情,卻任由雙手閒著」,但很難。

無論理由就算有多充份都好,我始終無法擺脫「看著結果做人」的習性,覺得在這個年代仍然堅持要說真相、要以任何方式去表達的人都只會徒勞無功。對於聲音快要被軟禁了,自問未夠高瞻遠矚,亦未能交出一個具有建設性的解決方案,我會哄自己這些「世代轉變只能夠由偉人完成」所以還是留給大人物去做好了。

這一道輪迴令我很強烈地希望可以接受麻木。多希望忘掉自己還有雙手,忘掉演出場地出租依然,忘掉自己曾經是那麼堅定地想言說同路人的傷痛。

但奈何人總是矛盾,第二個不想就是:不想麻木,不想親手放棄難過的權利。

同理心和關切之情似乎已經在這幾年間被消耗盡了,正正因為那股血腥味太相似,那些畫面太熟悉,就連絕望都太相似,因此這段時間我一直都鼓不起勇氣去看、沒有精神去關切緬甸的苦難,除了在IG放下一個心心在FB借icon流兩行淚以外,我只可以強迫自己再度進入「保護模式」之中,藉此消去甚麼都做不了的無力感。

但心中的微小聲音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刻對我說:「對於2019年發生的所有事件,變成只那麼兩句:『社會發生暴動,後來在阿爺幫忙下平定,完。』你接唔接受到?」每每想到這個節位上,我情願難過死了亦不想麻木,因為難過,就是我善待生命的方式。

最後

哪管是一聲接近聽不見的笑聲又或者悲鳴,我不想介意自己的聲音有多大多小,只要真誠不burn out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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