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比較忙,沒有水文。


幾年前,世界仍未大變。

某個夜晚,在一家湖南菜 (湘菜) 餐廳,和幾個大陸朋友吃飽喝足,看到餐廳在大堂樹了一個毛澤東像 (毛澤東是湖南人),就開始圍繞著毛澤東吹水。


微醉下,說話都有點隨意。



四川的 A 說「國內這麼多彎彎道道,這都是毛澤東教的,沒有毛澤東,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

北京的 B 想起 10 幾年前的他做的一件善事卻沒有善果,說「...道德敗壞,社會風氣變成這樣...」

廣西的 C 則比較沈默,他日常要和國企的人打交道,天天見黨員,對政治問題比較小心,但 C 也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在他面前說話也沒有甚麼自我設限。C 也有親人在香港,在香港出事後,他一如以往的完全沈默,別人無從知道他的想法。

廣東的 D 則順手抱怨共產黨的二胎罰款 (他的孩子在二胎開放前出生),說沒有毛澤東也不會把計劃生育搞成這個樣,又說他老家裏的那些黨幹部多麼的黑,罰款多收。




談著談著又聊到某一個共同認識的美女 T ,那位美女性格直爽,很能喝酒,在飯局上往往別人先醉她不倒,酒量甚為慓悍驚人。

這位美女但卻是毛澤東的大粉絲,她粉到毛澤東誕辰都要特意發微信朋友圈那種。聊點在於這麼一個沒有太多心思的美女,卻粉上帝皇術大成善於鬥天鬥地鬥臣民的毛澤東。


我自己說我小時候也粉過毛澤東,但我媽多年在「左派組織」工作,裏面的人事管理甚為混亂,「將共產黨那一套帶來了香港」,耳濡目染下我對中共仍無有太大好感。

湘菜餐廳的毛澤東金色雕像圍著紅領巾,差不多 2 米高。在場的沒有一個湖南人,除了一個四川人外平時都不吃辣,來吃湘菜也是相當的奇特。

當天還有一個廣東的 E 沒有來,不過 E 若果來了,點評毛主席就沒有這麼隨性,因為 E 家裏祖上是解放軍,對中共軍政頗有感情,認為中共越做越好。香港反修例後,E 的朋友圈就變成打港獨和何君堯。E 仍是廣義上的好人,他粉何君堯卻是意料中的事。



那頓飯在場的沒有一位湖南人,後來我想起那頓飯,就在腦內搜尋我認識的湖南人。

我想到一個粉毛澤東的人。

那位就且叫 U,U 也是一位心思單純的人,非常顧家,她對家人幾乎有求必應,侄女家有事,父母不管上學,她貼錢上去供侄女上大學。U 不只是廣義善良,而是極度善良,而她也是一位毛澤東粉。

在她的意像中可能毛澤東就是一個偉岸的圖騰,而毛澤東帶連的歷史和政治意涵她並不了關心。



很可惜的是 U 的家人多是只懂索取,即使是她供上大學的侄女,後來也不懂感恩。善不一定有善報,這種人間故事,U 非孤例。


疫情後,世界大變,同是在一趟往長沙的高鐵。

X 是供職某家 A 股上巿公司,他事業在深圳,老婆孩子安置長沙。他和我談 COVID-19 疫情,X 和我說他剛和阿里健康的人交流,公司裏面有一種中成藥 「 X 花清 X 」膠囊受到官方背書,說對 COVID-19 有效,該藥大賣,藥太火他也賺了很多,2020 年 4 月左右 X 供職的公司股價去到 40 元。

該中成藥是 2003 年 SARS 時就研發出來,這次 COVID-19 又火一次。

而「X 花清 X」對 COVID-19 有沒有效我也不清楚,我並非醫藥專業的人。只是有傳言它其實沒有效 (大反賊方舟子也質疑過該藥功效)。

我把這個疑惑藏在腦內,並沒有當面問 X 到底貴司這種受官方背書的中成藥有沒有效。X 供職的上巿公司目前是 26 元。







談起深圳有更多的共同話題,令我出奇的是 X 談話的尺度很大,對他一些灰色的操作並不諱言,談到如何讓領導「滿意」,談深圳的「紙醉金迷」,談到偽造身份證等的「必要性」。談這些時聲音還沒有壓低。

我當時就怕高鐵上有官方的人跳出來把他抓了。


到了長沙,見到 P,P 是搞技術的,做人比較較真,我想起高鐵上和 X 的談話,就一時興起問 P「你覺得 X 花清 X」有效嗎?

P 如我意料之內,開始了他的牢騷模式,說房地產收割還不夠,疫情還要靠這種中成藥收割。

我說「可能 X 花清 X 真的有效呢?」

P 說「那股價早就飛天了,還會掉下來?」


出於開玩笑我繼續和他杠「但你也無法證實它沒有效,你都只是懷疑它沒有效,沒有證據它真的沒有效」

P 就急了之後還繼續杠,他似乎對中藥有很大的成見,P 這種堅定的反中藥分子我也見過,反倒是我這種有親人受惠於中醫的人,有時幫中醫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