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緋紅危機 X 開學禮 X 新武術學會


香江曆: 2018年9月2日，新學年第二天。


 李安命就讀的中學，名為杏壇中學。六年前(香江曆2012年)有「新界第一愛國」學校的戲稱，源由是當時教育部部長吳肯儉未經充分諮詢下主張推行充滿愛國主義色彩或稱紅色教育的「德育及國家教育人民科」，簡稱「國教」，迅間引起社會一遍嘩然。以時任杏壇中學校長朱玄章急於表忠，他決定全力配合及推行該政策，因此獲得有「國家口舌」之稱的大王報的大編幅報導及讚許。對朱校長及杏壇中學而言無疑是一種「死亡之吻」，因為普遍香江人都非常討厭該報章。


 由於社會普遍對「國教」非常反感，認為是一種洗腦的學科，是浪費公帑、拑制學生思想、浪費上堂時間，實際上只加重教師的教學負擔的政策。當中就以「校園思潮」成為最強大的反對聲音和力量，該組織由中學生、老師及部分社會運動人士組成更最後成功號召約10萬人進行大遊行反對，更一度以非暴力的形式「佔領」香江政府總部，最終迫使時任香江市長梁鎮中擱置該政策，這次運動被視為公民覺醒活動。

 

 最後在這社會洪流下，朱玄章可謂錯判形勢，成為學校罪人。杏壇中學本來就不是傳統的左派(愛國)學校，它雖然不是什麼名校學府，但校風敦撲，大部分的學生皆是專師重道的，稱得上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卻因此事受牽連而形象一落千仗。


 一眾香江教育品評人及坊間家長以第三派位組別對該校作出評價，(俗稱band 3學校，這是極差的品評及估算)。由於香江教育部不會披露學校真正的派位組別，對一般學生、家長而言，坊間評估是非常權威的。故嚴重影響學校之後的收生情況，其後家長教師會向校方施壓，朱玄章因此被迫辭任校長一職，但已無法改變該校在坊間的形象...轉眼六年後，他帶著惡意捲土重來，重新擔任杏壇中學校長一職。


「同學各位，找個位，這是你們的開學禮...」


「我們學校宗旨是有教無類、愛國愛香江！」


「中三年級生想像一下你們將有一個多麼愉快的學年！」


「學習是終生制的，尤其中六級生今年要加也把勁，凡事要望前看！　想像他朝畢業時戴著四方帽時多美麗！」


「不過務必提醒各位高年級生記得準時交學費...」


朱玄章校長振振有詞道。


(香江政府設有十五年免費教育政策，由幼兒園惠及至中三年年級，因此由中四年級開始要交學費的。以杏壇中學的過去表現而言，高年級生經常出現不交學費或遲遲拖延的事是屢見不鮮的，因此朱校長為此特意提醒同學們。)


他廢話連遍一輪後，發現出席開學典禮的學生們顯得不耐煩及非常不合作。尤其是中三級別的同學們，掌聲欠奉不旦止，根本沒有人理會他的說話，在座的不是在高談闊論就是抱頭大睡，更可悲是教師們也沒有阻止學生。這和昨天的初中學生表現相差甚遠矣！


原來杏壇中學是分開兩天作開學典禮的，中一及中二的同學及家長必須出席，原因其實不難理解。由於初中生比較純良和天真，就算他們不是聽教聽話，也不會胡亂作反，因此這正好給予家長們對學校一個良好的印象。而中三生及高中生則被安排第二天做開學禮，家長是不需要出席的，所以學校管治無能一一都浮現出來。


朱校長心裡當然不是味兒，杏壇中學的校風與六年前相差太遠，他覺得是出乎意料之外，甚至產生有點想放棄的感覺。但當他摸一下襯衣上的袋口，裡面裝滿一疊疊的發出紅光的「人頭幣」並散發出一陣陣振奮人心的香氣！

(人頭幣是俗稱，正名是「國家至上人民幣」，是指國家境內使用的錢鈔，而且刻有官方宣傳的建國英雄，毛大東的頭像。在香江只有部分商戶接受，不是法定貨幣。)

他立即回想起當年因支持「國教」的言論而獲頒香江2012年度之星銅章的一刻及對著國家委派的秘密精英部門作出的誓言！他早已經決定即使將來如何艱辛都必須幹下去，因為絕不能辜負國家對他的期望！更重要的是相隔六年，國家終於有任務給他！


在偉大的愛國主義和人頭幣魅力的驅使下，朱校長很快就重新振作起來！經此開學禮後，他開始暗中盤算著如何要重整校風，改革校政！相信這次師生、家長都皆無一幸免！


李安命和小虎自第一天認識後，可謂一見如故，經常出雙入對、形影不離。旁人不知，還以為他們倆人有「龍陽之癖」呢！其實他們平日交談的話題主要是交流武術心得、學校及江湖見聞。


李安命抱怨道：「唉，真的很悶！其實有必要勞師動眾地要我們來聽校長廢話嗎?說到底交學費才是校長最關心的事呢! 不過幸好，今年不用叫家長來觀禮啊！你話說得對嗎?小虎。」


小虎神情有點悲傷低下頭，喃喃自語:「上年這個時候，我父親還健在的，當時他專程向公司請假來出席我的開學禮，其實這很影響公司對他的評價。我曾經也跟他提及過可以找母親出席，但他跟我說過不想錯過我的每個重要的成長時刻！」


李安命感到愧疚和尷尬，連忙道：「小虎，對不起，一時忘記了你的父親已經仙遊...」


小虎也連忙道:「不，是我太軟弱！我爸曾說過入得鐵漢門，流血不流淚！不做真漢子是有辱師門的！所以我應該要早日放下，不能活在過去！說起來，安命，為什麼沒聽過你提及家長呢？」


李安命頓時想起義母娜娜在過去兩年的表現，由於義母年紀尚年輕，和自己的年齡其實相差很少，一想起她為了照顧自己每天忙著在屯門公園表演舞蹈來賺取金錢，也感到些難受。


安命還記得初一年級開學禮，義母「盛裝」出席，穿著一身很性感的低胸舞衣示人，乳溝明顯，胸部堅挺非常！


她頓時成為眾人的焦點！更有主婦家長嘲諷她是不是去錯地方，以為這裡是奧斯卡金像獎會場嗎！？此時此刻，實在令李安命感到十分難堪和尷尬！當時安命更不敢向其他同學和家長面前認娜娜是他的家長呢！


這其實不能怪責娜娜的，因為她為了不能讓粉絲們苦苦等待，更不想因遲到導致流失粉絲，不竟同行的競爭也是很大的。她希望趕及到公園準時表演，因此她預先穿定舞衣出席安命的中一開學禮，想不到引起如斯轟動！


因此安命曾經想在第二年開學禮時想找師傅鐵中堂出席典禮。但鑑於鐵中堂是江湖名人，容易惹人注目而且素來衣著也是很「個人化」。最經典的一次是他試過只穿一條泳褲和一雙涼鞋來見安命！後來他解釋是因為工地有工人「放飛機」，雖然他貴為紮鐵工人判頭，但一時三刻又如何找到人呢? 因此他索性頂替抱恙工人的崗位。但他又不忘從工作中抽取時間來看安命，因此未能趕時間換衣服就離開工地而他的泳褲當時仍是濕滴滴的，看來平日鐵師傅在工地工作殊不簡單！想到這裏，安命不想師傅太辛苦，因此讓義母繼續出席初中第二年的開學典禮。


( 「放飛機」即是無緣無故缺席，亦有「射波」一語可取替。)


吸取教訓後的娜娜，在安命的第二年初中開學禮上攜帶著背包，收藏起舞衣。今次以一身青春打扮的衣著示人，背心熱褲就是必然的首選，不過為了工作關係她仍然是預先化了艷麗的面部底妝出席！因為她認為化妝真的很花時間，預先化定實在無可厚非的！果然不出意外，她仍然是非常注目，尤其對男生和家長而言...



李安命難為情道:「雙親在我十歲時不幸身亡，撫養我的都是我姐姐，監護人士是師傅鐵中堂和姐姐兩人共同擔當。」


小虎聽到後，眼泛淚光：「原來你比我更慘...這個世界真的夠廣闊...」


李安命心想:除了義母外，我還有義父、師傅呢，唉，可憐的小虎！他只得母親相依為命！


李安命安慰道：「小虎不用多說，我們趕快回去上堂吧，我們還要做冥想訓練呢！」


小虎心想：安命真堅強!但真的很可憐，我還有母親，他卻只有姐姐和武術！看來我要多些陪他練武才行！


小虎：「好的！但之後我們不是回課室呢!你忘記了嗎?昨天老師派給我們一份通告嗎?」


李安命滿面疑惑：「什麼通告?寫了什麼」


小虎：「通告說明今天開學禮後要到有蓋操場聽學會簡介，可即場申請加入。而且今年特別規定每人必須在9月7日前選一個學會參加！」


李安命驚訝：「這麼麻煩啊！看來新校長真的好事多磨 ！你有什麼學會推介嗎？」


小虎：「今年校長特別愛國愛香江，他不理會家長教師會多年的反對，特意加入國術學會。我對此非常有興趣，我相信你也一定會參加！」


李安命:「什麼國術學會?算術嗎?我最討厭數字啊！」


小虎：「不是啊！國術即是武術！只是聽上去比較愛國啊 ！我聽聞朱校長想找功夫聯盟協會旗下的吳秋天來我們學校做師傅，但不知何故卻找來新精武體育館的康西師傳來學授我們功夫!」


(功夫聯盟協會，又稱功聯會，擁有國家武術一級認証及有大量香江的紅色資本家支持而成立的武術團體，但由於收取會員的費用高昂及每個成員都必須要做背景審查，故可能因此未能與朱玄章校長達成共識。)


李安命:「康西師傅是什麼來頭？名字這麼怪？」


小虎：「康西師傅今年差不多六十歲，少年時他在日本留學，很可能因此改了一個日本名字。而且他曾經是一名藍球員，聽聞他在一次街場比賽時遇見來自香江的一名旅客，這旅客是精通「太極擒拿手」的高手，由於對方運球非常勵害，完全把功夫運入藍球之中，球技更是技驚四座！令康西深深感受到武術的吸引性，因而毅然轉投香江武術界，經過十多年後他便名滿天下了！」


李安命佩服得五體投地道:「小虎你見識真的很廣博啊！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多的事情啊！?明明你和我一樣年紀啊！」


小虎得意地道:「你忘了嗎？我經常要去工地做兼職嗎？近來我儲到足夠的錢買了台電腦！現在是21世紀了，有什麼不明白的事情只要在互聯網上找谷歌大神搜尋就可以！」


李安命:「我真的想不到互聯網連這些資訊都能找到呢！這真的神通廣大，我有時也去公共圖書館借電腦用，每次只能有1小時用。真的沒想過有這種用途，因為我只懂得為了做功課而找資料。」


小虎：「嗯，遲些介紹你一個網站叫「香江武林秘傳」，是一個暗網網站。這裡要用特別軟件「洋蔥」才能遊覽，聽聞每打聽一道人物消息都要花巨額金錢，但每道消息都是貨真價實的！我們現在在表網搜尋到的只能作參考，不能完全當真的！凡事在互聯網上的資訊都必須F.C 才可相信!」


安命聽完後滿心歡喜，原來來可以透過互聯網打聽義父的下落，但奈何不能借小虎的電腦用，因為始終不能讓他知道義父的事，一來害怕連累他惹來殺身之禍，何況即使借到電腦亦必須拥有大量金錢來打聽消息。


李安命興奮地道:「嘩，看來我也要去做兼職買電腦才行啊！」


小虎:「兼職的事等待之後再說吧，現在我們快去趕快拜見康西師傅吧！」


(F.C即是洋文Fact Check，是香江人常用的網絡術語。表網是 一般互聯網，暗網是不受任何國家政府規管的神秘密網絡，充滿黑客的網絡世界。)



李安命和小虎萬萬想不到他們將會遇見一生中最重要的恩師之一的康西師傅，而且安命仍未知道康西師傅與義父蝦米哥的亦師亦友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