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高雲《小公女》:電影札記
- 寧願無家可歸也不放棄煙酒,這比中國網民所謂的「躺平」更接近第歐根尼 (Diogenēs o Sinopeus) 的境界。這樣的人物設定令觀眾對主角微笑同情不起來,正是要挑戰觀眾,不要同情,但仍然需要關注。微笑真的窮,但不賣慘;她在24小時咖啡店過夜,但不是「麥難民」。
導演仍然透過微笑的境況對制度保持批判——怎樣努力工作也追不上租金上漲;其實所有東西都越來越貴。
《小公女》是香港藝術中心、DMZ國際紀錄片節及首爾獨立電影節合辦之「韓女獨有戲:韓國女性獨立電影系列」節目。 放映時間及場地:26/6 (六) 7:30pm ,香港藝術中心古天樂電影院 (以下提及劇情)
2. 微笑不要同情,更拒絕輕蔑,她需要平等的對待。所以導演給她以(女)朋友的身份串連其他角色,讓觀眾在水平視野了解微笑是一個怎樣的人。她敏銳於別人的需要,有些朋友接待她,本身境況也非順利,反而獲得她的照料。
另一些朋友活得很好,帶著本身的一套,以從上而下的目光「框」住微笑,她便離去。家傭是她的職業,烹飪和清潔是她的專長;她可以照顧人,但不是僕人,也不要作媳婦。
她的生活選擇,人們不一定認同,但她需要的是平等的尊重和理解。她就是這樣對待別人,即使對方的職業不為社會認可,即使對方剛剛說要解僱她。
3. 《小公女》和《浪迹天地》(游牧人生;Nomadland)有不少相通之處:女主角都在經歷過喪親之後,學懂如何過著孤獨而自在的生活;漂泊的底蘊既是為勢所逼,猶有選擇餘地。或許就是時勢太艱難,留下的這點自主更重要,即使不是人人都理解。
不同的是,《浪》的主角Fern說自己只是houseless,但不是homeless,但微笑真的是homeless。對微笑來說,有窩、有伴、有人諒解最好,但沒有也可以逍遙地過活。
經濟制度對社會中下層的壓迫,在一些看來不經意的對白中透露出來,見微知著:除非有家底,社會上流是個迷;讀大學要長年還學債,買樓要半生還樓貸。微笑沒父母、也沒債務,因為負債就不自由。
渴酒、抽煙、煮食、清潔,做自己喜歡的事,就是活著。
4. 或許是國情不同,或許是創作者的藝術選擇比較浪漫化,女主角沒有遇到趕盡殺絕的酷吏城管公安,也沒有遇到陀地或劫匪,她的城市浪遊才可以那樣自在、安全。
頭髮過早變成灰白的她,更像一個不吃人間煙火的隱士、一個傳奇,多於一個真人。
5. 如果拍香港版,我想找衛詩雅演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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