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朗丰說,作品「思索文明的源流和自主與造物者的關係」,我第一眼看到作品《Pneuma.to》便覺得程式產生出來的影像是文字符號。那看似是古老文明從地心挖出來的符號,也可以是日常應用不斷變異的語言。語言得活於人們口中才是語言,影像呈現出語言上千年流變的壓縮畫面。同時,它像是顯微鏡下的細胞組織,似在結合、重組、進化或消亡;它也似人眾聚集的情境,彼此耳語、交流、協商、合作,或策劃些甚麼,推進些甚麼。

因為疫情,作品中關鍵的互動部分無法實現。藝術家拿出一支自製的「笛」,可以讓觀眾吹出語言,改變程式的運算,影像並隨之變異。那支「笛」,形如圭臬,即語言權力的法度。語言(意識)透過聲帶與肌肉的震動,轉化為聲音(氣)。當藝術家或觀眾一吹,便左右眼前畫面。因而,作品不只是文明源流,亦關乎文明的法則、秩序及權力關係。

那到底是誰創造出這些基本的符號(字母)?自當是藝術家本人。他在創作中如神一樣,按拼音文字符號,刪減改造出基本符號表,再透過編寫程式,演活文字。當它們活在科技的領域間,逐漸建立虛擬世界,如在另一星體構建家園。於《Petri.Vista》作品中,它們拼合、變異及重生,慢慢建立自身的秩序。我們(人類)不解它的形相,只能想像那是宇宙星體的生與滅。它們會否發展至擁有意識,創造之於語言之外全新的溝通系統?

 

(文本無題,現題為編輯所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