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 對香港家庭入息的影響比 SARS 細?
2003年SARS襲港對市民生活的打擊明顯比COVID-19為小,SARS無論是在留港時間的長短或在感染人數上均比COVID-19的為少,但SARS對市民收入的影響卻明顯比COVID-19為大,上文(姚,2021)已就2020年的各類行業的工資或薪金變化進行分析,發現2020年疫症期間市民的入息反而出現實質正增長,但同期的失業率卻大幅飊升,反映其影響有兩極化。
本文進一步比較SARS和COVID-19兩期間的香港家庭入息中位數變化,圖1是根據統計處資料繪製的家庭入息中位數及其年度變化率,由2001年至2020年。藍色線顯示家庭入息中位數由少於每月二萬元上升至大約三萬五千元,其間有三次入息下跌,包括2003年SARS期間,2009年國際金融風暴期間及2020年COVID-19期間。SARS期間出現一次較深的下跌 (-6%),而其餘兩次的入息下跌均只有-2.8%,而2009年的下跌只有一年便回升。相反,在COVID-19前的十年香港的家庭入息有可觀的連續增長,平均有每年有5.4%!
這數據與上文分析的行業工資或薪金變化吻合,COVID-19對在職人士的薪金影響輕微,但對失業率的影響較大,因而家庭入息中位數只有輕微的下跌。2021年的情況則視乎疫情能否在2021年上半年在全球大範圍清零,但隨著接種疫苗人數上升,雖然全球確診人數仍在反覆,香港的多項經濟數據已有回穩的勢頭,2021年的家庭入息有望重回升軌。
然而,這段時期反而是最艱難的日子,因為通脹比入息更早回升,即百物正在加價,但失業率仍然高企,不少市民仍在待業,節衣縮食。事實上,香港已走出通縮階段,而且通脹回升急速,早前已作分析 (姚,2021B),但薪金回升一般滯後於通脹,就業率的回升更是嚴重落後於實體經濟,因此失業家庭的困境在這段時間最是艱難。
圖2比較家庭入息中位數年度變化與通脹率的關係,首先兩者有高度正相關,相關系數達到84%,反映薪金變化大致與通脹相關,但家庭入息中位數的波動明顯大於通脹率,家庭入息年度變化率的方差為3.8%,而通脹的只有2.3%。換言之,在好境時,入息的升幅大於通脹,即表示家庭入息有實質正增長;但在經濟不景時,家庭入息卻也跌得比通縮多,過去三次入息下跌 (或增長放緩) 期均如是。
2003年SARS期間有連續幾年的通縮期,物價下降對失業或減薪的家庭提供一些緩解空間,但2009年和2020年COVID-19期間,全年計的通脹率仍處於正數,即沒有通縮期,對失業或減薪的家庭遇上通脹,生活質素必定受到影響;即使在入息上有正增長的家庭,在扣除通脹後有可能變成減薪。以圖2的2019和2020年數字為例,2019年的家庭入息中位數仍有1.4%的正增長,但由於當年的通脹率為2.9%,換言之,家庭入息中位數的實質增長為負數的 -1.5%;而2020年的情況更糟,家庭入息中位數年度變化已是負數的-2.8%,而同期的通脹率為0.3%,即實質入息變化為-3.1%!若與2003年SARS時期比較,雖然當時的家庭入息中位數年度變化是-6.0%,但由於通脹率為-2.6%,所以實質入息變化是-3.4%,與2020年COVID-19的情況差不多一樣,兩次疫情對家庭入息的影響實際是高度相近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對個別家庭而言,這些中位數或平均數可能與他們的實際情況差天共地,有的可能收入大減,有的可能收入大升,但從過去十年的數據可見家庭入息中位數有很強的代表性,可視為全城排中間的家庭的情況,正好讓大家提供一座顯微鏡一規全城的真貌,而非個別家庭的特殊情況,對了解整體和前後比較更有價值。誠然,家庭人數與家庭入息的關係重大,而生活質素更與家庭人均入息有關,因此,若大家有興趣研究不同家庭成員數目的入息中位數變化,可自行在統計處網站下載表E034 : 按住戶人數劃分的從事經濟活動的家庭住戶每月入息中位數 。
參考
姚松炎(2021) 疫情對家庭收入的兩極化,方格子,4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