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追星說起 — we got a warrior heart
趁夜深人靜,有點想講講昨天。好耐冇用過個腦諗嘢,可能 1999。
1.
不過是幾天前,被問到對於「追星」的感受時,我還在說不肯定自己算不算追星喎。對我來說,「追」是一種很 physical、很真實的動作,比如是跑去商場活動舉牌(甚至去通宵霸位)、在明星工作地點守候、追住偶像的車跑;而我其實只是上網追返他們的節目、受訪片段、新聞,save 下他們的相,最誇張也只是在社交平台公開示愛,算是類似電子拜山吧,要說是「追星」,又好像有點誇張。
直到昨天下午,本身做緊正經嘢,在電車路上老蓮咁遠spot到 #姜濤號 個「K」字(其餘被後面架電車遮住),已經控制不到即刻高八度問身邊朋友「嗰架係唔係?嗰架係唔係?」,個腦都未 load 到,身體已經動起來,下一秒就成粒子彈咁自動發射、著住條長裙在鬧市豁出性命地奔跑追車。(但結果我全日見到姜濤號七次,唔計 HPV 車,其實根本唔使追 [😑] )
因為追著電車跑那一刻的 physicality,我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在追星,真的是狂熱到無法想像。電影中有時候會出現衝動殺人血案,兇手回過神見到手上的刀,才發現自己剛剛在迷狂的狀態中刺死人,而我現在才懂,原來人真的可以狂熱到一個身體不聽使喚的程度,又原來人可以對一個陌生人產生這樣一種非理性的熱愛,這些都是奇妙而嶄新的認知。
2.
昨天有去銅鑼灣的人會懂,「姜誕」整個氣氛堪稱普天同慶,除了偶爾有些一臉迷惘的上班族路過,真係同過聖誕冇乜分別。朋友說,已經好耐好耐冇見過咁多人為咗一件開心事聚在一起;而我則是在世貿外排隊時回過頭一看,懷疑成世都未見過幾百個女人咁樣一齊企喺條街度(#metoo 和反送中時僅有的女性集會,我好像都缺席了)。
整夜在銅鑼灣游走,湊巧在 SOGO 外幾次碰到一些久未見面的朋友,又和一些不認識的讀者/觀眾相認,係開心的。一些資深姜糖自費設計、製作應援物派發(但要提供身為姜濤 fans 的證據才攞到),等候場面墟陷;排隊時,前後左右不同年齡的女人都好自然會搭訕,大家忍不住讚美一些人手上精美的姜B 公仔、應援物,又互相分享關於電車、應援物、戶外屏幕廣告的資訊,在電車站也有彼此幫忙拍照。香港好像又久違地變返一條未被攻擊的村莊,為數眾多的陌生人因為鍾愛一個被時代選中嘅細路而聚合,並自動結盟。
3.
我對不在場的朋友說:「今晚銅鑼灣啲氣氛真係黐撚線,真係好耐都冇見過,迎面走過嚟個個都笑容滿面,隔住口罩都見到成條街啲人個樣全部都好撚寬容。」
當下就想起 2019區選那晚,我在跑馬地助選,勝選一刻,好多人(包括我)一秒爆哭,激動相擁。其實我到而家都唔太明自己喊乜,有可能是,隱隱覺得將近半年來受的屈辱和傷害終於得到少少補償(當然後來又蝕返晒有突,後話啦)。
那一晚,我深夜回到西環,看到票站對面站著一堆人,都是陌生街坊,就走咗過去一齊食煙吹水。我哋個站有選票爭議,後來花了很長時間才點到票,但總之那晚的氣氛很奇異,好像第一次感覺到街邊這些人是我真正的、各種意義上的鄰人。
點解講起區選呢,其實是因為,姜誕夜是 2019 後我第一次感知到可以同喜同悲的巨大集體。那種情境和感覺,是這段日子以來我們被剝奪的、非常珍貴的東西。
4.
有件事,因為太柒之前都費事講,但既然關事好似都冇乜所謂。前排和朋友吃飯喝酒,大家都飲咗好多,餐廳關門不久我開始在街邊發酒瘋,大叫咗一輪「XX 死全家屌你老母死仆街冚家鏟姜濤不紅天理不容」。朋友冇我咁醉,仲傾到偈,但傾傾下大家無啦啦一齊喊,真係不停流眼淚和 CHOK 住道氣的認真喊。最初好像是因為各自的私事,然後我喊喊下開始話:「嗚嗚嗚,點解香港而家搞撚成咁,真係好撚慘好冇希望,嗚嗚嗚... 」Loop 咗一輪之後又變咗:「嗚嗚嗚,點解我買唔到 Mirror 啲飛,點解會咁難買,睇個演唱會都咁難,人生真係好撚難,好撚慘呀,嗚嗚嗚... 」
成件事好戇鳩,最頂癮係仲要撞到人 [🙃] 但其實我係想講,呢一年幾都發生咗好多事,唔係話麻木,但確實已經唔知點樣再俾反應。我已經好耐冇喊過,咁樣發一次癲,才發現有咁多無以名狀的情緒累積在體內,一直沒有出口。
點解今時今日,會有咁多咁多人需要 Mirror、需要姜濤、需要姜誕日,其實原因都幾明顯下。我諗喺呢種時代,有 Mirror(或 Error/林家謙/Serrini 邊個都好啦)可以鍾意的人是幸運的,起碼叫做有得索返兩啖氧氣再繼續攻頂,或者至少企返穩個人,暫時唔好碌落山崖住吖。
最後祝 Mirror 演唱會大成功、鏡仔特別係姜仔加油頂撚住唔好死啦,雖然我就冇得睇,唉。
#挺起胸襟任未來不似預期
#大不了死亦不會避
#念力能做武器
#滴汗能做武器
#新聲音慘遭攻擊有了準備
#wegotawarrior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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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為編輯所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