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意啟航:訪痕》:在跌宕時代裡飛舞 三年的堅持與蛻變
三年,不長亦不短,我們經歷一個政局的急速變遷,一場未停的疫症,種種洗禮後,留下來的人會是什麼模樣?
《第二屆藝意啟航:訪痕》是學員參與「藝意啟航」後的成果展;「訪痕」的九個舞蹈小品不只是呈現出學員於這三年的舞蹈教育計劃內對藝術的反思,更是尋訪自身成長的痕跡後所結集的思緒。何梓筠(Jessica)、鄧芷韻(Wendy)及梁芷晴(Michelle)並非學院派出身的舞者或編舞,每人也有自己的正職,卻在這個提供專業的舞蹈創作旅程中遇上了,更遇見另一個自己。
發現自己的出口
一個長達三年的舞蹈計劃,旅途中總有上落,有人堅持,亦有人因環境及其他原因而離開,疫情更令她們發表作品的時間不斷延後。
訪問這天,九位學員終於迎來真正畢業的一刻。
Jessica笑言:「每一次完show也是十分難忘,Relief了,同時亦覺得自己又發現新的東西,也像是可以跟自己說:『你又唔同咗喇!』」她說是經歷這三年的課程後,成長了的自己才可說出這番感悟。
課程的第三階段就是讓學員於第二年所萌生的創作概念延伸,由導師加以協助深化作品。Jessica的作品是《癒》,源自一個想法:「每個人的人生都有很多不同的記憶,亦有一些磨滅不走的痕跡,你會選擇怎樣處理這一種痕跡呢?會很重的留在自己心底,或者是它會陪伴着你,一路向前走?這是一個選擇,沒有答案。所以最後會想問自己一句,你最近過得好不好?」心中疑問終轉化為舞作。兩位舞者以不斷旋轉的姿態,配合昏暗的燈光構成圓形圖案,映照在舞者身上,彷彿捲入回憶的漩渦。
這次特意找來兩位街舞舞者來演出,Jessica 表示,「他們的身體有一種特質,如果打破街舞舞者本身的一些習慣之後,會有一種新的東西出來。」她近年專注於街舞及現代舞,亦喜歡街舞的文化與交流,而現代舞則「打開我的感官,認識自己的身體,而創作的時候就是更加認識自己的過程,編舞對我來說,是一個自省的過程」。
《茫茫》不再?
不止Jessica,對Wendy 而言,編舞也是了解自己的過程。她說:「曾有人說編舞是為了把某些訊息傳遞出去,我覺得自己還末做到,但在編舞的過程中可以深入將自己的想法去加以鞏固及整理,至少可以成為一個自己會欣賞的作品。」
作品也可以是創作者一種私密的想法及意念的呈現。名字《茫茫》或許可看到其端倪,這是兩年前課程中自編自蹈作品概念的延伸,「當時其實也很掙扎,思考要說甚麼,最後思考人應該用甚麼態度面對生活的種種,簡單來說是在說選擇。」這是一個獨舞,作為九個小品的首個演出,舞者在寂靜的空間內摸索,再到悠揚的音樂奏起,那種自在的律動像是在家中如入無人之境的起舞,最後重返「現實」,像是一覺醒來。
由自編自蹈,到把所思所想傳達給舞者展現,是對編舞的考驗,但也能擦出新火花,令作品更豐富。「我覺得他(舞者)展現的東西比我想像的多,令我有很多驚喜及新的思維,這幾天的演出,他加入了自己的想法,每次也有改進,入台時我終於看到自己想看的作品,這是最開心的事。」
解放思想 衝破舒適區
Michelle 則笑說自己並不是一個外向的人,但現代舞教曉她將腦海中思考的東西,以不同於說話的方式來表達自己,並嘗試用身體去表達自己的感受。在課程中的個人舞蹈習作《Searching》到今次的《Boundaries》,對她而言都是一個尋找之旅,從自身出發到人與人的關係。「我思考時,時常都有一個框框住自己,所以對我來說編舞,或做創作,就是將我的思想解放,不再局限。」
當要構思一個作品,並要與舞者合作時,她認為自己需要跳出自己的 Comfort Zone,她嘗試不以過往的思考方法作切入,反而從眾多零碎想法慢慢重新組織起來,過程中雖然充滿不安,但跳出舒適區的界線是她給自己的一份功課,然後在作品中探討自身情緒與感受,再延伸至與別人接觸後的化學作用——每人的情緒又會有怎樣的變化,被別人影響,還是你的情緒在影響別人?人與人之間的無形界線又該怎樣劃分來保護自己?
「藝意啟航」讓三位學員有各自的得著,對Michelle而言,這趟旅程最難忘的是「看到大家的作品一日一日地愈來愈完整,內容愈來愈豐富時,這點令我十分感動,就好像看見到樹苗,慢慢變成一棵樹。」而從舞蹈教育中,培育年輕的編舞,更重要的是以三年時間留下種子,培育成「人」,正是這計劃的可貴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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