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香港都可以睇到 Joan Miró、René Magritte 同 Jackson Pollock 作品？今次真係有今生無來世。

香港藝術館及龐比度中心聯合籌劃《超現實之外》展覽，作為法國五月藝術節節目之一，以超現實主義與神話作為展覽主題，探索它的起源及發展。

筆者是次文章是參觀《超現實之外》展覽前五問五答，內容淺白易明，為一般藝術欣賞者入場前整理相關資料。

一、超現實主義從何而來？

藝術史上大部分的藝術流派具有承先啟後繼往開來的特性，即某一藝術流派興起、發展、成熟後，因不同原因如內部矛盾社會環境變遷等，難以久持，故吸納前者小修小改甚至全盤否定，形成嶄新藝術流派。

同理，超現實主義是承繼達達主義而產生。達達主義萌芽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生靈塗炭，促使達達主義者反思人類理性及徹底否定與破壞過往所謂美感藝術價值。然而，這種藝術流派也無以為繼，漸漸轉投其他流派，超現實主義抬頭。

二、超現實主義是誰發起？

超現實主義始創者為布勒東（Andre Breton 1896 – 1966），Breton是醫學院受訓的學生，惟戰爭被中止學業。輾輾轉轉，作為達達主義的支持者Breton投身文藝創作，並認定當時達達主義無力改變當時社會，因此，於1924年編寫的《超現實主義宣言》，並將當時盛行的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論注入達達思維之中，即成超現實主義。

超現實主義一字因Breton為紀念好友阿波利奈爾（Guillaume Apollinaire）命名。超現實主義最先出現於1917年一劇的副題：Apollinaire創作的劇本《泰瑞西亞斯的乳房》（Les mamelles de Tirésias），副題名為Drame Surréaliste。

三、超現實主義作品的特色？

回答這個問題，先回到《超現實主義宣言》對超現實定義，即

「Pure psychic automatism by which it is intended to express, either verbally or in writing, the true function of thought. Thought dictated in the absence of all control exerted by reason, and outside all aesthetic or moral preoccupations.」

簡單來說，潛意識是超現實主義重點。根據精神分析理論，意識分為三個層次：顯意識、前意識和潛意識。在日常生活中，面對社會規範理性考慮審美道德判斷，內心深處的欲望被壓抑而無法意識，惟制止不是消失。透過自動主義或半夢半醒這種純粹心靈無意識行為，能夠揭露潛意識內容，著重人類內部真實情感，解除枷鎖釋放自己繼而創作。

如讀者覺得精神分析太難明白，筆者引述Will Gompertz在《What Are You Looking At?》一書中，形容超現實作品特色為「混雜的隱喻、不協調組合、詭異事件、令人毛骨悚然結局、可怕場景、神秘旅程」，容易理解直截了當。

四、誰是正規超現實主義藝術家？

這個問題不易回答。一般而言，一個畫家屬於哪個藝術流派是由後世藝術史學家分類而成。超現實主義則有點複雜，超現實主義一開始是活躍於文學範疇，Breton在《超現實主義宣言》中，認為超現實主義者包括但丁、莎士比亞、蘭波等詩人，藝術家則提及Pablo Picasso、Marcel Duchamp。另外，超現實組織不斷有成員加入及摒除，因此，誰是真正的超現實主義藝術家難以定斷。

Desmond Morris在《The Lives of the Surrealists》一書中，細說不同超現實藝術家的生平，是相當合適一般藝術欣賞者閱讀的入門級書籍，書中更嘗試為藝術家分類定義，惟這種分類架床疊屋添煩添亂。筆者嘗試化煩為簡補充說明：合乎超現實畫風又在主義活躍時期創作，就是超現實主義藝術家，這種說法雖有爭論之處，但相對簡易明白。
而誰是正規超現實主義藝術家，如用最嚴謹的定義，筆者認為可能只有Breton一人。

五、如何欣賞超現實主義作品？

欣賞超現實主義作品具有多個切入點。然而，和印象派和抽象派作品處理線條，顏色，色值和空間等不同。欣賞超現實主義作品一般集中Subject-matter為先，即著重作品中「事與物」本身、與整體場景關係及隱藏象徵暗喻等。

另外，日常事物毫不尋常的並列、毫不相干物品的合集、不成正常比例的出現等也是欣賞超現實主義作品的玩味。在欣賞過程中，讀者不妨自問：為何作品中的「事與物」是如此並列合集？什麼及為何「事與物」出現或缺席？「正常」場景應該是什麼？作品為何會出現如此不協調感覺？ 作品為何及怎樣讓你覺得詭異？令人毛骨悚然感覺來自什麼？「事與物」是否曾經出現在你的日常生活中？「事與物」本身有沒有隱藏象徵暗喻？「事與物」本身可怕，還是與整體場景一拼出現才可怕？ 

最後，篇幅關係，只能寫到有關超現實主義的五問五答。筆者再次重申《超現實之外》展覽有今生無來世，不容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