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賜惠】

4月29日,譚家博博士在「立場」寫下《從全能的概念史淺論全能悖論(上)》(下稱:《全能概念史》)據作者說,《全能概念史》的源起,乃看罷幾篇討論全能的文章後深感疑惑1,決定另闢蹊徑,透過介紹幾位聖哲的思想來分析全能的概念。現在就讓我們來考察一下,到底此文最終令讀者豁然通達,還是一臉茫然。

作者第一個要介紹的,是奧古斯丁的全能觀,他先引述了幾句奧氏的作品,

天主是全能的,因祂為所欲為,不忍受所不顧受的⋯

本來,引文的意思顯淺易明,無需多解,但作者卻自作聰明的潻上一句口語解釋 — 想做就做。可惜一解就錯,因為「想做就做」意謂坐言起行,卻沒有必定成功(心想事成)的意思。

講完奧古斯丁,再來就是亞奎那,按《全能概念史》所講,由於亞奎那不滿奧氏的見解太過粗疏,故為「全能」另立新義:

能,是指「一切絕對可能的事」。

範疇錯配,胡亂歸類,因為能(能力)根本不是一件或一種事情。建議改為:能(全能),是指「能做一切絕對可能的事。」

介紹過新定義後,作者繼而援引一段《神學大全》的句子,用以詮釋此新的定義,

... 一件事是絕對可能的或絕對不可能的,是基於字詞間之關係:如果述詞或謂詞與主詞之間沒有矛盾,比如說「蘇格拉底坐著」,就是可能的;如果述詞或謂詞與主詞互不相容,比如說「人是驢」,就是絕對不可能的。 

眾所週知,句子可以用來描述(形容)事物的存在狀況,好比我們用「蘇格拉底站著」來描述蘇格拉底站著。除非是「死亡筆記」,否則句子的結構內容無法改變其所指涉的事物,遑論成毀。如果有人相信「一件事是絕對可能的或絕對不可能的,是基於字詞間之關係」已經不僅僅是智商的問題了。

當筆觸轉到亞里斯多德的變化觀時,《全能概念史》的作者就愈寫愈神,

我們以梅樹開花為例子。未開花前,花瓣閉合。然而,當梅樹符合一定條件,就在特定的時間與空間下會實現 「開花」。梅花凋謝後,梅樹即將「開花」之行為潛能化為時空以外的潛能。因此變化就是潛能與實現之間的互動過程。

認真!作者自知所云?請問哪裡是時空以外?時空之內與時空之外的潛能有何分別?我耍完太極,收式!招式已經由潛能化為時空以外的潛能嗎?

有些文章本身是可解的,但理解不來,此時不宜做推介者。

有些文章本身是可解的,亦理解得來,但無法清楚闡述,此時亦不宜做推介者。

有些文章本身是不可解的,亦知其不可解,此時無法做推介者。

有些文章本身是不可解的,但誤以為它可解並充當推介者,後果有如歐陽鋒。

注1)作者感到疑惑,說不知道幾位(郭偉文,梁光耀和張海澎)所講的全能指的甚麽。然而,郭偉文在《全能者》已經清楚交代全能的意思乃「能夠做到任何不含邏輯矛盾的事情」,餘下的幾位亦在此共識下展開討論。

怎麼搞的?連這個都看不懂。

圖片來源:Photo by Davide Cantelli on 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