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爷爷晚年的时候跟许多老头一样,脾气很坏。他很喜欢看体育比赛,但是每次都把声音关了。原因在于他很讨厌那些中央电视台的傻逼体育评论员。用我爷爷的话说,这些人狗屁不是什么也不懂,就会在那臭白话,而这些人的很多观点,在他这个老体育迷看来就是放屁。越听越反感,索性就把声音关上了。

我当时觉得这是人之将死时候的一种变态反应,直到后来我产生了与我爷爷类似的感觉,当然这不是我要死了,而是我遇到了自己比较熟悉的领域。

在我看来现在中国大陆很多的历史网红,他们的很多历史观点,非但是错误的,而且是有害的。就是说你无知也就罢了,无知还特么的瞎白话,最可怕的是那些瞎白话的内容还很有影响力,有大量的粉丝相信那些说法。更有一些人巴结上了官面儿,以官府作为他的靠山,这种人索性就成了什么“历史学者”而我是什么东西呢?不过是一介无业游民,自封的历史研究者而已,漫说我的观点可能不那么高明,就是真比那些人高明,谁相信我?人家只能说我嫉妒人家。

当然我今天谈这个话题并不是一个怀才不遇的民科在这发牢骚,我仅仅是想说,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很多所谓的权威和专家不过就是欺世盗名而已,他们之所以那么牛叉就在于他们有很唬人的头衔、背靠权力与资本或者手里攥着百万计甚至数以亿计的粉丝而已。一句话,老子有钱,老子有权,老子有人,老子有喉舌,那么老子说什么你就得信什么,因为你也确实没什么可听的。

我原本以为网络时代的来临,尤其是自媒体时代的来临会改变这一切,但是很快我发现,我过于幼稚了,因为这种现象并不是技术条件决定的,我现在感觉,这种现象是人性决定的。

我们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假如我的粉丝只有几十个,几百个,或者上千个,那很显然我影响不了几个人;那么假如我的粉丝有几千万呢?那我自己就成了历史网红,我不过是变成了一个我曾经非常鄙视的人。也就是说,无论时代怎么变,听众总归是听众,观众总归是观众。而人脑毕竟不是电脑,一个人他每天接受分析问题的能力是有限的,就算能力有富裕,精力也是有限的,很多人肯定不会每天都会拿出大量的精力和时间跟分析情报一样搜集各种渠道的信息然后要把一件事弄得明明白白。所以最经济的办法就是每天只看那么几家媒体的信息,或者在互联网上订阅那么几个人的账号然后把消息浏览汇总一编。当然这还得说是有心人,而更多的人只怕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他们看新闻或者看文章,单纯就是在娱乐或者工作的闲暇看那么一眼而已。

所以有一个现象很有意思,港台的所谓国际新闻就是把西方欧美的主流舆论用汉语复述一遍,然后各种派别的媒体掺杂点自己的私货,而这个网站上的很多作者他们对于时事的一些评论也不过就是把这些港台媒体和外媒的论调又消化吸收一遍,然后自己再把这些实际上就是或说八道的观点再拉出来,分享给,甚至卖给那些比他他们更懒惰更无知的人。

当然我不是说这一切都是有意识的,有预谋的,有目的的。而是他们每日的生活就是如此。

港台媒体的编辑们就是把世界各地的报道和消息以及西方或者大陆的主流舆论汇总一下,加上点自己的观点,拉给读者听众与观众。而那些所谓的自媒体人也是照方抓药,把这些媒体拉出来的东西吃下去再循环一遍。

墙内对于很多问题的观点和看法自然与墙外不一样,但流程也是类似的。

那么有没有人可以跳出这种循环呢?答案是有但很少。

毕竟一个人不是万能的,很多领域其实我们都不熟悉,就算遇到自己熟悉的领域我们也未必有那种分析能力和写作能力,就算有也未必有那种精力与时间,就算以上这些东西都具备了,那么你的观点如果与主流是相违背的。在墙内你可能就被封杀就被边缘化了(比如主张与病毒共存的张文宏)那么在墙外呢?你也可能被扣上纳粹、右翼或者反女权的帽子而被禁声。而更多的情况就是因为你的观点太过冷门,太过难以理解而被大众所忽略,除了你的几十个或者几百个粉丝以外几乎没人知道你说了什么,更不关心对或者不对。哪怕你的粉丝很多,你成了网红,你只怕也很难在任何一个事件上都具备这些条件。或许网络平台可以让这些有时间有精力文笔又好口才又妙的人集中在一起,每天针当天发生的事件请出来一位这种专家。但是还是那句话,读者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不可能同时关注那么多人。那么只能让小编挑选一下,如此一来,选稿的编辑就又成了中心。

所以我认为啊,去中心化,是一种理想,但人类社会的结构包括人类自身的生理局限恐怕永远达不到这一点。新技术甚至都不能削弱中心化,相反,可以把中心的传播能力增强N多倍。比如我母亲这种家庭妇女,在过去,这种人是根本不看新闻的,而现在智能手机的普及,让她也会接触到一些时事。但是无一例外,她接触到的肯定是主流希望她知道的,比如美国这一次又玩砸了。。。事实证明,朋友圈的出现不是让中老年人变得聪明而是让他谣言的传播速度更快了。

那么我们能得出一个结论:去中心化是违反人性的!所谓的去中心化是不可能真正实现的。与其讨论去中心这种伪科学,不如好好建设建设中心,以及优化一下中心与每个个体的连接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