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片,來源:Nick Kulyakhtin @ Unsplash

日程表上出現了一個推完又推推完再推的會議,跟 daily 的工作完全無關,是一個 start up 的 founder 想向我推介他的 business idea。

推無可推,為了給一個 mutual friend 面子,都終於見了這個 founder。那個下午,是很多香港人心情都很沉重的一天。

至於我,基於某些原因,除了 personally 心情沉重,professionally 心情也沉重,而其實無論是乜柒 -ly 物柒 -ly 多方面的心情都非常沉重。(大概是骨牌效應,「沉重」開有條路。)

想像一下,在這樣的心情之下,應酬一個不想應酬的會議,對這個 founder 是多麼的不公平,but that is life。

兩點鐘開始見,開頭只是打算給他三十分鐘。

最後我給了他很多個三十分鐘。

其實他的 business idea 是完全不吸引的,講白一點 it just sucks,但這個 business idea 背後的信念,which is 一句很簡單的口號,卻對我起了很實在很徹底很戲劇化的治療作用。

「每天為別人做一件好事,每天為世界添一筆色彩。」

投訴過、埋怨過、憎恨過便會知道,負能量除了透支你的身心,便沒有其他效果了。

作為有能力的人,除了氣餒和激動,是否沒有其他可以做呢?

有位富豪最近問我,「我可以為現在的香港做些什麼?」

我告訴了他一個鑽石山麥記的奇遇。

有一天我在鑽石山荷里活廣場的麥記排隊買汽水,前面有一對母子,那個小朋友問母親知不知道「南港島綫」最後一個站是什麼站。母親說「你話畀我聽啦」,小朋友說「海怡半島呀!」

我站在後面,忍不住對小朋友說了句,咁叻嘅你,今年幾多歲呀;佢奸奸哋樣咁答我「四歲」,母親踢爆佢「你有排都未四歲」。

小朋友尷尬笑一笑,便繼續問母親一連串問題。

「點解南港島綫得咁少站嘅?」阿媽冇答。

「點解冇北港島綫嘅?」阿媽冇答。

「點解個島字咁似個鳥字嘅?」阿媽冇答。

說到這裏,我停一停,富豪問,「講完嗱?」

講完喇。

「即係點?」富豪問。

大哥,如果嗰個小朋友真係未夠四歲,佢肯定係一個天才。

「咁又點?」富豪再問。

有一個研究報告曾經追蹤不知多少萬個資優生,目的是要看看這些資優生五十年後的社會地位怎樣。結果有一成人「擔當了社會的重要位置」,有一大部分人「尚算不錯」,有一成人的「情況非常不濟」。

重要位置和非常不濟之間,出現了什麼狀況?哪有什麼狀況,重要位置那些都是來自富裕人家,非常不濟那些則來自最草根的階層。

看到當中的悲哀嗎?本身有潛能,原來還得靠「資源」才能發揮自己的小宇宙,著名作家 Malcom Gladwell 在 Outliers 這本書裏面所說的 capitalization 就是這個道理。

抽離少少、看闊少少、易地而處少少,放低自己少少,其實我們可以做到的事情好多。

「你見到個小朋友,最後都幫唔到啲咩。」

我自己係幫唔到啲咩,所以我留低咗我張卡片畀個阿媽,話有個富豪會願意付出所有資源畀你嘅小朋友去接受最好嘅教育。

富豪先是呆一呆,後來想一想說:「都幾有意思。」

最後那位媽媽沒有打電話來,但我做了該做的了。

所謂「盡做」,除了一腔熱血屌這星屌那星之外,其實還有更多的演繹方法。

 

(標題為編輯所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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