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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星期日,塔利班進入阿富汗首都喀布爾總統府,總統加尼已經離國。阿富汗變天,勢將由塔利班執政,大批民眾湧到喀布爾機場試圖離境。外界關注塔利班會否受侵害人權,同時阿富汗境內文物安危亦令人憂慮。

阿富汗位於古代絲綢之路之上,是東西方文明的樞紐。上千年的經濟文化交流,當地匯聚中西文物,由東方佛像到希臘神像都有。2019 年,香港歷史博物館曾舉辦「塵封璀璨——阿富汗古文物」展覽,陳列其中 200 多件文物。90 年代起,塔利班在阿富汗崛起,多次破壞當地文化遺產。阿富汗國家博物館(National Museum of Afghanistan)曾遭洗劫,70% 展品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壞。最令人難以忘懷必是 2001 年 3 月炸毀巴米揚大佛 — 兩尊從山崖鑿出的佛像是經典的希臘式佛教藝術,曾反映當地融匯中西文明的歷史,但當年塔利班政權認為這些佛像不合伊斯蘭教教義,把它們統統炸毀。

根據上述往績,國內國外均擔心塔利班掌政,阿富汗當地的文化遺產勢必出現危機。

今年 2 月,塔利班發表最新宣言,稱會「強力保護、監察、保存」文化遺產,又明言「不准向黑市販賣洗劫得來的文物」。2001 年以來參與重建阿富汗的英國倫敦大學學院文物保育專家 Constance Wyndham 近日接受英國《每日電訊報》訪問時亦表示,炸毀大佛只是個別事件,相信塔利班現時沒有誘因重演同類事件,「他們很努力保護文物,並要求劫掠博物館的人繳交罰款」。

雖然如此,業界仍然憂心忡忡。

早在塔利班進入首都之前,《國家地理雜誌》的報道引述阿富汗消息指,當地從事文化遺產事業的人員亦收到來自塔利班成員的訊息或電話,指控他們與國際組織合作。塔利班要求前線員工繼續工作,目前安全,但未有透露文物、古蹟、博物館的情況。

阿富汗考古研究所(Institute of Archaeology)的主管 Noor Agha Noori 表示「沒想到事態變化那麼快」。他們原本計劃將文物撤出坎大哈一類的大城市,但受到阿富汗政府軍的反擊而拖延。據阿富汗政府消息指,「我們需要保護文物,但問題是怎樣覓得安全的地方。文物和職工都難以逃出阿富汗。」

位於首都喀布爾的阿富汗國家博物館總館長 Fahim Rahimi 在塔利班進入首都之後,接受英國《每日電訊報》訪問表示,過去 24 小時有如「惡夢」,徹夜無眠,心驚膽戰,「是我人生中最差的一夜」。他又坦言擔心人身安全,憂慮可能出於報復而遭到殺害。原本看守博物館的警員知道塔利班進入首都之後潰散,他與職員要自行想辦法保護文物,免於塔利班的洗劫。博物館目前委託私人保安看管,但「情況脆弱」。塔利班即使闖入博物館,他相信部分藏品可以保留,「可能只針對人像雕塑吧?」他呼籲塔利班「既然掌權,決意籌組政府,但願他們負起保護博物館的責任」。

《紐約時報》昨日(8 月 16 日)報道,阿富汗國家博物館有職員透過一名西方人士傳達消息,指警方已棄守博物館,擔心博物館再度被洗劫,請求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