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能怎麼辦?
江湖秋水多。友人說我獨個兒一口氣看完足足四小時的《大象蓆地而坐》是襌修。我同意。我的確需要退修一會。
《大象蓆地而坐》是個傳言,是男主角韋布看到傳單上滿州馬戲團裏「席地而坐的大象」,大象每天就坐在原地,不吃不喝,人們都想知道這頭大象是在想什麼、等什麼。
跟很多存在主義的故事開首一樣,說在同一天裡,同一個社區,四個人分別面對一連串突如其來的事情。社區惡霸于城與好朋友的女友偷情,好朋友發現後在兩人面前跳樓自殺。同時,他收到母親的電話,弟弟于帥被人打傷入了醫院。青年韋布為幫朋友出頭,與學校的惡霸于帥發生爭執,于帥意外跌落樓梯後重傷不治。韋布的同學黃玲與母親關係惡劣,與學校的副主任發生不倫戀,最後被人偷拍了影片並散播到網絡上。韋布的老人鄰居王金被女兒要求遷進老人院,唯一可以精神寄託的小狗又無故被一隻大白狗咬死。這四個人本身已經活得不快樂,加上一連串的事件,讓他們更進一步陷入絕望,陷入人生的虛無。正因如此,他們對大象的狀態產生了同感,便把希望寄託於此,成為他逃跑的理由。
「人活着呀,是不會好的,會一直痛苦,一直痛苦。從出生的時候開始,就一直痛苦。以為換了個地方會好,好個屁呀!會在新的地方痛苦,明白嗎?沒有人明白它是怎麼存在的。」電影有這樣一番説話,聽起來很有悲觀主義者的影子 — 人生的本質就是痛苦。
在瀕臨崩潰之際,都在問:「我們還能怎麼辦?」,「我們還能怎麼辦?」,「我們還能怎麼辦?」,「我們還能怎麼辦?」答案沒有人知道。或者「席地而坐的大象」根本就不存在,它是人們自我賦予的意義。而有意義的生活比沒有意義的生活好得多。
影片的結尾,通往目的地的巴士在一片荒原停下來,所有人下了車,一群人在踢毽,只有車頭燈照亮着。這時,黑暗中傳來大象的叫聲,暗示大象可能真的存在。縱然仍未看得見大象,縱然不知未來的結果如何,但這是他們活過最美好的一刻,最真實感到自己存在的一刻,也為「我們還能怎麼辦」提供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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