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遺產》:誰的什麼留下了什麼?
作者:波利
大館《詩意遺產》的命題相當直率地讓觀眾了解展中的藝術品,這種直率並不代表藝術品沒有新意或意料之內,而是相當好的概括這一個文化狀態中的物品。從物的層次可以說有瓦礫、有知識、有事件的紀錄、有人工的模型,而他們為何能承載這樣的文化意涵顯然不是一個簡單課題。
從連續幾個展覽的大脈絡看,其實大館對於美學的藝術關懷都有一定的角度。遊戲、傳統、歷史、對話與理解,這些關鍵字自然聯想到高達美的《真理與方法》,側面地顯露出詮釋學對今天美學鑑賞依然的盤踞地位。
而遺產的探討可以歸結為一個問題:誰的什麼留下了什麼?顯而易見,有一些展品是屬於外地的遺產:《塵埃倫理:2011年7月22日》是挪威一宗恐襲慘劇的遺骸,雖然不是挪威人,但相信觀賞之時任誰都會感受到屬於人類共同性的不安。「誰的什麼」作為物的層次盛載著之於物以外的東西令其稱之為遺產。而在此刻,波利相信藝術是展現這無形者的最好途徑。
展廳稍前不遠是《經過III:另外一個國家計劃》,「誰的什麼」中的身份又似乎那麼的重要起來。船艦,或是屋舍,拔地而起三米之高,遙對牆上不一的海平面起航。為什麼身份重要?從字面的意思上,若沒有那個身份,事實上也沒資格繼承那個遺產。而在這作品的內涵之中可能船倉或是牆上的圖片都是他人甚至匿名者所給予的,而且岌岌可危的外觀反映了藝術家本人對移民的看法。
在一個新的身份,未明的國族認同當中得到的遺產似乎又未必令人順心,然而不如日常理解的遺產,人並有選擇放棄的權利;只要在於某個脈絡,這一筆業便會存在血脈之中。移民者在眾移民者群落之中建立了屬於這一群的遺產。
回歸香港的作品,藝術運用了更仔細的文化細節去重構文化的載體,不過同時本地觀眾也執住更強的發言權和批判,藝術語言的運用必須更為精準。《此心安處是吾家?》作品的成立難以不基於詳細的香灰成份說明,而這樣的說明又不得不回歸文化成份,一個無力改變又瞬息萬變的基礎。在舊世代有祭祀意味的香灰,在外來文化看來也存在某種神性,但在新世代香灰治病不也只是個老土笑話?
這樣的脆弱與那樣的脆弱,似乎對傳統失去無限的婉惜。
說了通篇的遺產,豈能遺忘了詩?描述詩是論文級的題目,但要說一個容易被遺忘的本質,詩是直呼其名:荷馬看穿了英雄的宿命寫了史詩,不僅在其蕩氣迴腸,更重要的是對命運本質的揭示。拾起了遺物,捉得再緊,又會在指縫流走;只能在離去之時完整地交給可以保存的人。
仍是那句,這是只有藝術才可勝任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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