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歲男與29歲精神病女「溫暖相守」故事翻炒 男方被轟「強姦、拐賣少女」
一條八年前農村老夫少妻的訪問,近日再次在內地網絡瘋傳,男方被網友大鬧是「強姦犯」、「拐賣少女」。湖南衛視節目《尋情記》2013年尾播出一期半小時的紀錄片,講述湖南岳陽平江縣大洲鄉「76歲古稀老人與29歲年輕妻子溫暖相守」的故事。實際上卻是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16歲女孩楊小平,2000年離家後被農村人送到60多歲的黎亞勳一起生活,之後更生下兒子黎光友。
節目中有楊小平被鎖在木板圍封的房間內、在牆上刻著「我要回家」的字樣等畫面,黎亞勳更哭著說後悔撿了她。有律師認為楊小平被鑒定為精神一級殘疾,沒有性同意能力,她的權利等同於14歲以下的幼女,電視台不能把它說成一個溫情的故事。
當年的節目中,10歲的黎光友帶著節目組上山找父親,見到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正在挖一個長兩米的坑,他正是黎亞勳。
節目組:挖這個坑幹嘛呢?
黎亞勳:埋人的啦。
節目組:埋人的?埋誰呢?
黎亞勳:埋我的。人死了都是要埋的。
他續指自己一邊眼睛看不見東西,身體也不好,直言:「我要是不撿她(楊小平),我就沒有這些事了。」他就會在老人院安享晚年。黎亞勳聲稱10多年前自己出於好心,收養了流浪到此、又患有精神病的一個16歲女孩楊小平。他們一起生活,還生下兒子,但現在年事已高才覺後悔,淚如雨下。
旁邊的兒子看到亦流著淚說:「爸爸我長大後養你、爸爸別哭了,回去回去。」他又帶節目組到一間被找木板圍封、門鎖緊閉的房間,他的媽媽楊小平就被關在裡面,他說:「因為她打人。」
「我們是緣來緣去,今生的相會——」
「正當年18歲,參加革命游擊隊,打土豪犧牲了——」
房間傳來楊小平高昂的歌聲,她踏著腳步、跳著舞。從木板的縫隙望入去,房中只有一張床,問問題她仿似聽不見。
牆上刻滿「我要回家」
黎亞勳說楊小平有精神病,由2012年下半年開始就變得瘋瘋癲癲,經常賴床不肯起身,要靠一種東西哄她——煙。楊小平只能說出自己的名字,講不出家在何處,精神狀態時好時壞,平時聽到音樂就會跳舞。黎光友覺得媽媽的病是因為一個心結,反映於她刻在房中牆上的字:「我要回家」。
黎光友說媽媽說過她想回去,以前(狀態)很好時更好看,他知道能讓媽媽變好的方法就是去醫院,但家裡沒錢。兩父子與村民托節目組為她找回家人,黎亞勳憶述她寫過自己父親的名字是「楊國兵」。
不過當地派出所查過,都找不到叫楊小平的戶籍資料,職員估計她可能記錯名字或被注銷戶籍,黎亞勳聽到消息都非常失望。
楊小平家人:她現在生活不錯
節目來到此處就無下文,相隔八年再被翻炒,事關一個微博大V今個月初發帖質疑這個節目,引來過百萬人讚好,不少人留言認為是老伯拐賣少女、強姦她,令她懷孕。
節目組還順水推舟,大肆宣傳會再到當地回訪,開直播解答網友的問題,不過直播無影無蹤,現在網上只能找到其他媒體的跟進報導。
澎湃新聞報導,有律師認為楊小平被鑒定為精神一級殘疾,沒有性同意能力,她的權利等同於14歲以下的幼女,電視台不能把它說成一個溫情的故事。楊小平的哥哥說妹妹精神一直失常,2000年從家中走失,但他們從未想過要報警,當年看到節目後去過當地想接回妹妹,但「黎家人不肯」,現在覺得妹妹「生活得不錯,還長胖了」。
當地村支書就指兩人至今未領結婚證,但生活很正常、很好,享受很多扶貧政策,兒子現在17歲,已經在外打工。
鄉政府:網友斷章取義
北京青年報亦訪問當地鄉政府,他們說今次的爭議是網友斷章取義引起,事件在2013年已經收尾,鄉鎮網信辦、民政、婦聯等部門已介入調查兩人沒有領結婚證但生子的問題,希望公眾了解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同時也不要過度打擾他們一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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