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先啦,係咁先啦,下次再玩啦!」這句琅琅上口的歌詞唱到街知巷聞。蘇致豪及許賢今年化名「MC $oHo」及「KidNey……

「走先啦,係咁先啦,下次再玩啦!」這句琅琅上口的歌詞唱到街知巷聞。蘇致豪及許賢今年化名「MC $oHo」及「KidNey」以首本名曲《係咁先啦》在香港樂壇橫空出世,成功攻佔各大流行歌曲榜,搞笑幽默形象入屋,令樂迷留下深刻印象。其中作為YouTube頻道「試當真」骨幹成員的許賢,接受眾新聞《冒號開引號》節目訪問,透露其幽默感的主軸是自嘲,又認為越困難的時期,越要製造歡樂,這就是他們的使命。

熱愛足球的許賢亦以足球理論比喻現時香港的狀況,「我哋就好似(英超球隊曼城領隊)哥迪奧拿嗰套咁(控傳足球),你要不停傳波、不停傳波、不停傳波,好多時候全隊都要一齊參與,咁樣做有時唔係為咗入波㗎,係要focus返,當一有機會起腳射門,就可以隨時ready射波。所以如果遇到一啲好勁嘅對手,我哋攻唔到上去,咪控住波先囉。」

 12月18日周六晚九時首播:

今年28歲的許賢,香港理工大學會計及金融科系學士,2015年畢業後加入YouTube頻道「CapTV擷電視」,參與製作了大量短片、配音片,開始為人熟悉;2018年,他與好友兼中學同學蘇致豪創立YouTube頻道「金剛Crew」,創作針砭時弊短片;2020年,二人連同藝人游學修創立YouTube頻道「試當真」,因題材貼地,深受年輕人歡迎,現時已吸引逾35萬觀眾訂閱頻道,並登上YouTube本年度香港「十大熱門創作者」榜首。

蘇致豪(右)及許賢(左)今年化名「MC $oHo」及「KidNey」正式在香港樂壇出道,暫時推出了三首歌曲《係咁先啦》、《跌嘢唔好搵》及《Black Mirror》。

在YouTube上形象百變、風趣幽默的許賢,透露自己的幽默感主軸是自嘲,當中亦充滿黑色幽默,而這種自嘲的性格,早於中學時期開始浮現。

許賢憶述試過在中學預科的地理測驗試卷中,將分數由3分,在旁邊寫多個2字,變成23分,但當時的他並非打算玩黑色幽默,純粹為了麻醉自己,以最特別的方式宣洩自己對分數的不滿,「因為最正路嘅分享一定係,『哎呀,死啦,咁低分,點算啊?』,但我就覺得呢種方式表達實在太無聊,我同班friend就會諗,究竟用咩方式去呈現呢種感受,又唔使咁悶咁講呢?」 

許賢坦言自己的幽默感不是渾然天成的,而是受到整個中學生涯的薰陶和洗禮,他經常會思考如何引同學和老師發笑,「中學時候嘅我成日都會諗,究竟點樣可以用一句話就炸場,即係我講一句嘢,成班就可以笑哈哈咁,唔知點解我由細到大都好想做到呢個效果,仲要我坐喺角落位就最好,因為一講完就會全班都聽到。」

不過,在深度思考的成長路上,許賢的腦海漸漸由「如何引人發笑」轉向思考「人們為何會笑」的迷思中,因為他發現「笑」並不簡單,「究竟啲人笑係笑啲咩呢?例如《笑笑小電影》咁,好多其實都係一啲好慘嘅事,點解會引到人笑呢?我成日諗,其實喜劇亦即係悲劇,究竟一件慘嘅事,去到幾時就可以笑呢?」

足球就是許賢 許賢就是足球

許賢是「斜槓青年」,粗略一算,他現在至少有四個身份,YouTuber、演員、編劇,以及今年出道的歌手。雖然這些身份都是許賢喜歡做的事情,但他的最愛始終是足球,就連他在2014年上載的第一段YouTube影片《我們都是大埔Lulu》,也圍繞着他最愛的足球。

中二開始接觸足球的許賢,從此深深愛上這項運動,幾乎每一日的生活都離不開足球。

「我以前逢星期五就好期待放學,因為可以無憂無慮咁踢波,一踢就踢到天黑;平時打機都係最鍾意玩Winning同FIFA;返學就最期待lunch送嚟嘅報紙,睇吓上面會有咩體育新聞。」他直言自己一有空餘時間便會鑽研足球,大至足球戰術層面,小至球員心理狀態,他都會非常沉迷研究,好想參與足球上的每一個細節。

雖然現時工作非常忙碌,但許賢仍然會抽時間踢足球。

但他畢業後沒有走上與足球相關的道路,許賢靦腆笑道:「其實自己一直都好想,但可能因為自己踢波太渣,令我對任何與足球相關嘅遐想都無晒。譬如我連學校足球隊都入唔到、去屯門區足球隊選拔亦入唔到,就算我普通落街踢波,都覺得自己好唔叻,扭波、傳波、射波、搶波、守龍都唔叻,但係就唔知點解對足球好有興趣。」

他惟有把對足球的熱情投射到創作上。去年十月,他在個人的YouTube頻道「Hui Yin許賢」上載了一條名為「《練波》公園伯伯練波計劃|EP1|DAY1-16|」的影片,紀錄了他連續16天到樓下練波的片段,後來仍繼續上載更新,最新已紀錄到第65天。

堅持連續65日落街練波的原因,源於許賢一次的忽發其想,「想試吓毫無痛苦地成為一件事嘅大師」。一般人都覺得要好辛苦才可以成為大師,但他卻想嘗試能否逆其道而行,成為「不辛苦的大師」。

突然想不辛苦,應該是曾經太辛苦。許賢曾經在ViuTV的劇集《無限斜棟有限公司》擔任編劇,他形容當時工作非常辛苦、人工低、經常捱罵,令他感到非常痛苦,甚至想過放棄。期間,有前輩提醒並鼓勵他,只要他把編劇的身份做得好,日後面對任何拍攝的工作都會迎刃而解,甚至成為「大師」。

「一言驚醒夢中『賢』!」許賢想成為更好的人,但又很怕自己會放棄,若放棄了就變得一無所有。思前想後,他決定用足球去學習堅持,因為踢波是他喜愛的事情,那就不會感到痛苦,如果能夠堅持下去,或可成為自己心目中的「大師」。

 

CapTV時期的許賢

過程難免遇高低 要保持嘗試的心

「過程難免會遇到高高低低,但一定要保持願意嘗試的心」,這是許賢對足球和創作的初衷。2015年,CapTV創辦人「Cap盾」(譚小龍)邀請許賢及蘇致豪加盟,成為他們二人畢業後第一份工作,許賢直言當時覺得自己非常幸運,因為一畢業就得到賞識。

他形容當時在CapTV工作非常自由,任何類型的創作都可以嘗試,「你諗到乜都可以做」,唯一的限制就是要「一日一片」,每日要有一條影片面世,對於出茅廬的許賢來說非常辛苦,「我甚至問過話『好辛苦喎,唔做一日一片得唔得啊?』,Cap盾就話『好呀,咁一日兩片囉』,我哋當然無再出過聲啦,唯有繼續做囉,佢請我哋㗎嘛。」

許賢說當時不理解為何要設下「一日一片」的限制,直至他後來與蘇致豪成立第二個YouTube頻道「金剛Crew」後,才開始明白,「如果唔係一日一片,而係一星期一片,可能個頻道根本唔會發展得咁好同咁快。其實適當嘅限制,對創作人嚟講都係好事。」

許賢在CapTV的最後一夜

許賢在CapTV初期的作品不少都引起網民共鳴,逐漸受追捧,當中最令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當配音片,「記得有一次Cap盾畀咗個任務我,要整一條叫啲觀眾嚟投稿嘅片,我就喺到諗要點做呢?於是攞起個手機錄音,整咗CapTV第一條配音片,之後就開始不斷整配音片,而CapTV最令人深刻嘅都係配音片,起碼我覺得自己開拓咗個令人favourite嘅種類出嚟,我覺得自己幾犀利㗎。」

叫許賢最難忘的配音片就是《魚蛋粉》,他說那是他花了一個星期來做的心機之作,基本上整條影片的聲效都由他自己配,「甚至連㩒手機嗰啲聲,都係我返屋企自己錄㗎!」。

大學時期讀會計及金融系,畢業後卻加入大相徑庭的行業,許賢解釋:「因為覺得件事好開心、好有趣,就想成為一份子,就好似啲人好鍾意波鞋,鍾意到自己走去賣波鞋一樣,而我純粹就係自己好鍾意睇片,就希望可以拍片搵食;同埋我個人一向都好鍾意分享自己嘅嘢畀人知,所以我覺得呢樣嘢好適合我。」

影片的題材來自生活,許賢喜愛將生活化的題材以黑色幽默的方式,呈現於觀眾眼前。「有前輩同我講過『黑色幽默係有死亡嘅氣味喺入面』,係有盡頭嘅,而唔係好持續嘅。」許賢認為,雖然未必任何人都領會他們想表達的意思,但他不介意,而這亦是他和蘇致豪最擅長的「storytelling」手法。

許賢坦言在《係咁先啦》的製作上,花了很長時間去拿捏。

最令香港人津津樂道的,不得不提今年爆紅的歌曲《係咁先啦》,一首如此輕快、讓人琅琅上口的歌曲,表面講述離開派對的掙扎,但這種「留下」與「離開」之間的抉擇,卻是訴說著香港人移民潮下一幕幕的道別,因此MV亦出現大量北大嶼山公路與機場的畫面。

「其實首歌拿捏咗好耐,因為係講緊一樣好傷感嘅嘢,我屋企都有人移民。以前喺CapTV同金剛Crew都做過好多類似嘅嘢,經常都諗到用歌曲,通常一啲好沉重嘅主題都會係咁做,希望可以緩衝吓。」

他表示社會上有很多沉重的議題他都想拍出來,但擔心觀眾吃不消,所以通常在影片末段加上一首創作歌曲,感覺上會讓觀眾看得比較舒服,「你想輕鬆咪淨係聽歌囉,你想知道係咩一回事就睇晒成條片囉。」

許賢以前在CapTV的創作,很多關於時事的影片,因為當時覺得香港人不愛看新聞,所以就連很冷門的新聞,許賢都會拿來嘗試創作,然後在下方的留言區貼上相關新聞連結,讓觀眾明白片段在說甚麼。但近幾年,許賢覺得香港的情況180度轉變,「我覺得香港人睇太多新聞,搞到自己壓力同情緒都越嚟越差。」許賢這時才發現他一直以來做的事,可以為大家在繃緊的情緒中帶來一點點紓緩。

許賢認為越困難的時期,越要製造歡樂,這就是他和團隊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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