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0/2020 清醒夢紀錄

記得我是要到課堂上報告我的藝術作品,但我意外卻進入了死亡學的課上。那是一門複雜且綜合許多領域的學科,結合驗屍、心理學、人機互動、靈學等等。教授發給我們非常厚的一本教科書,裡面寫著英文和中文,還有一些我不懂的專有名詞。

課堂才一開始,助教就推來了一句屍體,要我們去推斷死者生前經歷了什麼。當下我馬上使用自己的靈學所長,說我感受到了死者本人的靈魂就在現場。教授便要我進一步去詢問、去感受死者生前的樣貌。剎那間,我的意識便直接進入死者死亡前的當下,看見他站在窗戶前幽幽的看我,雖然尚未跳下大樓,但整個人的氣息已經是死亡的樣子。我來不及阻止,下一秒意識又回到課堂上。

回來之後我感到十分震撼,不是因為教科書太厚,也不是因為第一天上課就看到屍體,而是當我看到死者的靈魂時,我以為會有很強烈的痛苦﹑悲傷、憤怒等情緒,可是我卻甚麼也感受不到,像是所有感官都被蒙蔽一樣,是一種很沉重的壓迫感。

什麼都感受不到,什麼都沒有

生命懸而一線,那樣的沉重的虛無感、沒有生命力是自殺者在臨死前的靈魂狀態。當跨過了這條線,生命就拉不回來了。而我們在死亡學課上想要探討的,就是如何讓生命不要進入那樣的狀態?如何在大家快靠近那條線之前將他們拉回來?如何避免大家跨越那條線?

或許你我都明白,很多事情是可以透過轉念一想,轉換個心態之後,就能將自己從那種痛苦的處境釋放。然而意識工作的困難處往往在於當事人的信念。事實上,許多人並不相信這樣就會有效,他們不相信「你會好起來」、「你會沒事的」,他們不相信自己的意識狀態能夠改變,他們也不原諒自己的任何樣貌,甚至連自己的最原本的靈魂都沒辦法喜愛。

要突破這種桎梏、沉重、低頻的信念要花費很大一番功夫,幾個月,幾年,甚至一輩子,才能讓他們離那條線稍微遠一點。而這更不是我們日常理解的,僅僅是某特定個體的需要負起的責任。這不僅僅是諮商師、療癒師、醫師的責任,將一個人從泥淖中拉出來,是需要大家都伸出一隻手一起出力,否則,那隻僅存援手,也會跟著被拉進泥淖之中。

後記

日常生活中我並不能時時刻刻去關注所有人的狀態,但是在夢中我就能更放心的感知。有時候,我會看見許久未見的朋友,面色疲憊地向我尋求幫助,而一覺醒來之後我去詢問,常常發現對方的狀況跟我夢裡感知到的是一樣的。我也曾經多次在他人死亡之前感受到死之將至,我會在兩天甚至是幾週之前,在夢中見到將死之人的靈魂,或是能感受到他身邊的人的情緒狀態,醒來之後去關切,才發現原來有人又過世了。

多半祂們是在正常的方式下離去,看著祂們在夢中的樣子,反而不覺得難過,更多是欣慰。然而也有那些不平靜的狀態,可以查覺到某些到靈魂正深深的下沉,而我無法將他們往上拉起,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

靈魂並沒有輕重之分,但要描述不同靈魂狀態給我的感覺,還是只能使用重量來形容。有些靈魂給我的感覺是輕盈、通透、向水一樣有乾淨且流動性的,而迷惘的靈魂多半是沉重且密不透風,總是讓我感覺喘不過氣。當處在高靈聚集的空間時,我感覺四肢都十分舒暢,而當處在那些因為戰爭、天災人禍等死亡的靈魂居所時,我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向下沉的力量,能量場非常混濁,彷彿遇到亂流一般,我無法控制自己前進的方向,必須盡快離開那些場域。

幾年前在中國旅遊時,我在睡夢中看見因為地震來不及逃生,許多斷垣殘壁下被壓倒的、破碎的身體。我想要拉祂們出來,但是我越使勁,就越往下沉,不論我怎麼用力,總是有一股更強大力將祂們繼續往下拉。我看著祂們的身體慢慢變得像雪一樣白,一樣冰冷毫無生氣,而四周沒有人可以幫我,只有更多人倒下。醒來的時候,是喘不過氣的,且心中充滿複雜的情緒,一方面知道祂們已不在人世,救援已經到此為止了,但一方面又擔憂祂們是不是還沒找到前往下一個階段的方法。

近期美國有多起槍擊案發生,在還沒看到新聞前,我就夢見了非常多迷惘的靈魂聚在一起,並且夢中很清楚知道這些是居住在美國的人。他們在我的夢中漫無目的的徘徊,不知道何去何從,那個場域給我的感受是十分沉重難受的,為了保護自己在夢中的旅程,我不得已只能強行跳躍到其他場所。

前幾天滑著Facebook看見有朋友發表找不到活著的意義等言論。每次遇到這樣的問題,我仍然會猶豫,到底該不該直接介入?每個人的生命歷程我們給予尊重,理解他們對生命有自主權,當他們還在過這個關卡時,似乎也沒有必要強行提供解答、告訴他們應該怎麼做比較好。可是若你問我,如果他們有一天真的這樣消失了,我會不會因為沒說出我應該說的話而後悔?答案果然還是肯定的。

不管是多麼微不足道的話,從現在開始,有空、有能力就多關心身邊的人,不論跟這些人熟不熟,簡單的幾句關心問候,可能就能把他們從自殺邊緣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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