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依與我
讀到薇依之後,有一種被穿透和被提升的感覺,以至於我覺得一輩子不再和人談戀愛也沒什麼問題,我在一些具備精神性的作品里所得到的遠比從人那裡得到的要更多,那麼還有什麼必要追求一個人的理解與認同?反過來說,在愛情中獲得的那種感覺,如果不將人往聖化自己的層面提升,也就是流於世俗了。以至於我前幾天最終悟到大多數戀愛都是很無聊的一件事,因為它們追求的是協商論式的真理,而不是符合論式的真理,然而只有後者才最具保障。另外就是對那些沒有靈性的哲學家社會學家愈發不感興趣,不僅是因為他們沒有靈性,也是因為他們試圖用一種無靈性的思考得出的視角、標準與知識去思考整個社會和安排整個社會。若他們的夢想實現了,那將是一個極其無聊的社會。如果社會需要這群“國師“,那也是將他們的思考作為搭建一個社會的輔助工具,而不會視之具有本體意義的指向性。
我的本性是分裂的,虛無的,放蕩的,突變的,活力四射的,無所謂的,後現代的,因此,我知道像那群法國哲學家還有理查德羅蒂這些無用的文人提出的東西對我毫無吸引力,我本身已經是他們那群狗屁哲學的實現了,而這樣實際上也意味著哲學的取消。但是真正具有意義的哲學卻是謙卑的作為神學的婢女而存在的,這也才是我生存的指向。 現在腦海裡發生的論戰,乃是塵世里論戰的再現,腦海里的價值衝突,也是實際上世界撕裂的體現,反過來也一樣。上帝之城與大地之城一直處於這樣的交戰狀態中,永不停歇。在這種“看起來都一樣“的表徵中,理性本身處於無能與猶疑不決的狀態,意志卻需要就其中的價值進行選擇,並認出真正與古老的真理最具有默契的那位。意志之選擇,依靠的則是個體自身對真理的直覺,也就是對“廉價七成正確“的感知力了。
我的神學入門是以一種極端暴烈的方式展開的,因為皈依從一開始就受到來自各方的敵意、不解、輕視和反對: 政府,老師,家長,新教徒,女朋友,思想史上的大人物,世俗主義思潮,反宗教理論,不一而足。在一個充滿了異議的世界里,如何確立正信乃是首要原則,這便是教會在1789-1962年間所做的事了。每個人都要經歷他的“梵一“時期。他們待我以惡意,我就不信了麼?若是這樣,我才有禍了。只是語言無法道盡信仰的邏輯,語言屬於知性,而信仰卻屬於生命。最能傷人倒真不是那些顯而易見的敵人,而是你曾經信賴的夥伴。她們自詡溫和理性,也爭取做到勇敢善良智慧,並擁有許多知識,但卻對超驗缺乏感知,她們根本聽不懂你在表述的是什麼,自然也可以對你的邏輯感到費解,同時也用她們知道的一點點東西來惡狠的否定你,但這一切都使得她們變得可笑了,因為她們是在做無知發言。有過類似經驗的夥伴呢,卻是一點就通。這樣說以後戀愛可能還是要找有相同水準的人。
教理是一個完全的體系,我們不可能單純依靠理性先從頭端基礎神學部分研究起,研究一點接受一點,這樣可能到八九十歲才知道倫理學那裡在講什麼,因此很大程度上就需要先在的接受了,先接受後執行再思考是一種更加穩妥也富有實踐意味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