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8日，两位老人在同一天去世了。

其中一位是六四学生领袖王丹的母亲王凌云，另一位是著名历史学家史景迁。

王丹为母亲写的讣告，催人泪下。她的遭遇，让人想起那些天安门母亲，让人想起共匪当政以来被这个邪恶政权迫害的所有女性，从林昭、张志新，到不久前的宋庚一和李田田……还有我老家那位在文革时期被迫害而疯掉的女学者，她原是当地一所著名高校的教师，被下放到我老家后，慢慢疯掉了。我在某年寒假去外婆家的路上，碰到她在公路边割猪草。后来父亲向我简要地讲述了她的不幸的一生。如果生活在一个正常的国家，她们原本应该拥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借着王丹悼念母亲的机会，为这个国家所有的母亲、所有的女性一哭。

史景迁是我最喜欢的历史学家，之一（好吧我仍然热爱司马迁），他的两本翻译成中文的著作《追寻现代中国》和《太平天国》都让我手不释卷。而《追寻现代中国》里有关道里屯（现在的哈尔滨市道里区？）人口性别比的数据（该书中文版里的这个数据是错的），曾经被我用来反驳反节育派将中国人口性别比失衡归罪于计划生育的谬论。有那么多那么多个夜晚，我在推特上一个帖子一个帖子地向不明真相的海外人权斗士们，转贴史景迁那本书英文版里有关道里屯的截图。有时我感觉自己就像传说中的精卫，叼起一颗又一颗石子，扔进反节育派制造的谎言之海里——一点用处都没有，那片大海依然恶浪滔天。

但我还是感谢史景迁无意中为我提供了这颗“小石子”。也许下一次，我应该找他的英文版著作再读一遍。

愿两位逝者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