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聚集的時代,在劇場凝聚出《100%香港》
遲了進場,看到鍾庭耀站得直直的介紹自己和演出,逐想起小時候,他出現在大台新聞解釋調查數據,那種可靠的感覺,我認出了「香港」,既親切又疏離。
及後99人的自我介紹,我只記得生活中見過的人的話語,例如一一,他跟爸爸一同站在台上,大叫他喜歡地球,真是超級可愛!舞台上也有不算相熟的朋友出現,才驚悉他很少提及的性格面向和性取向。我之所以如此記得,是因為本來認識他們,所以特別有印象。
其他人,就在演出結束後的數小時,我已經記不起。
《100%香港》觸動人的地方,在於它在一個不能聚集的時代,聚了一百個香港人,在難得安全的空間 - 劇場,回答那些被篩選過的問題,在剩餘的自由空間做選擇,懷緬與群體同行的溫度。
坐我旁邊的女生,自聽到「舊年你身邊有冇人過身?」(大意吧,記不起準確字眼),就一直哭到完場,我怕打擾,裝看不到她哭。直至有人說「我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台上為數不少的人走在一起表示支持,我就突然掉眼淚,拿了紙巾擦臉,才順勢遞給她,我們都沒正眼看對方,只是彼此點一點頭,分享著同一個空間,各自想著自己關心的事繼續哭。
演出最後三分一,大概是現場音樂的melody太溫馨,我抽離地想:這個演出還是太難做,要深刻看到一百人的面目本來就很難,還要在不可控的瘟疫面前,又在突如其來的紅線面前。而這一百個香港人的交會,的確非常難得,不過我們心裡都知道,我們身處的是不一樣的香港了。縱使演出單位chur得再盡,我們還是難以在劇場看到,不同年紀性別性取向的香港人面目。在二元對立以外的選擇,各種深深淺淺的個性面向,也許在社區之中,面對面才有機會了解。
而全宇宙共舞的畫面,還是令人興奮的,會看著這些畫面進發,我要愈來愈多人喜歡跳舞,不能言明,就動身體吧。
(文本無題,現題為編輯所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