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no Sehgal《如此變奏》

人類依重雙眼認知外界事物，普遍說七成訊息源自視覺。如果眼睛看不見，七成接收能力暫時關閉，我們會怎樣感知世界？

Tino Sehgal 將大館當代美術館 3 樓展廳改裝成「黑盒」—— 全黑無光的房間，邀請觀眾入內「看表演」。導賞員提醒，自日常光線的空間進入全黑環境，眼睛需要時間適應，大概三數分鐘之後，就能「看得見表演」。好像很神奇，也很神祕。

黑，總是帶著未知、甚至恐懼的聯想。我摸著牆壁，一步一步浸入黑暗中。聽到一些歌聲，像 a capella，但還是甚麼都看不見。憑著聲音的大小，我開始用耳朵去測量與場內其他人的距離，慢慢移動。有點不安，但又有點好奇，嘗試不靠眼精去探索這個空間。

不知不覺間，我猛然地看得見了，大概是眼睛終於適應過來。先是看得出人影，再來人影也變得清晰。雖說清晰，但怎也不及有光線照射那樣輪廓分明。我見到表演者時而走動，時而起舞。相對肢體動作，他們的聲音還是最最觸動到我。其中一節，他們發出像瑜伽所唱的梵咒，非常毛管戙。房間像成了教堂，很神聖的感覺。我有想過跟著大家一起「Om」，但又怕跟不上劇情變化，結果盤起手繼續旁觀。

在黑房裡，我大概逗留了半小時。期間，有些人進出，但我分不清楚他們是表演者，還是觀者，特別是有個人似乎要進來鬧事。參觀指引列明進場要放輕腳步，但那人大剌剌地走過來，打破了房間原本療癒的氣氛。氣氛一度緊張起來，但他吵鬧一陣之後就離場。又，漆黑中，我們互相摸索，有時會不小心撞到彼此。我以為這些互動會觸發甚麼劇情，但又好像無事發生，還是我讀不懂變化呢？

帶著很多問號離開，我事後回家找資料，讀到英國藝評人 Adrian Searle 寫在差不多十年前的文章，也提到觀者與演員的界線模糊。我好奇，有幾多香港觀眾介入演出？如果有人介入，又會如何改變展演的面貌？

Tino Sehgal

展期：即日起至 2021 年 12 月 5 日
時間：11:00 - 19:00
地點：大館賽馬會藝方三樓 （需預先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