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塊界石:永遠都搵得到新嘢的城市
其實都唔知應該叫「新嘢」定「舊嘢」。繼去年年底民間發現了主教山配水庫,到了今年將盡,民間找到「新」的第八塊維多利亞市界石,都像是給香港人的聖誕禮物。
兩次發現,同樣是「高手在民間」的結果,先是熱心人發現,再由熱愛歷史的專頁發佈消息,引起廣泛關注。去年是香港探古 Hong Kong Heritage Exploration最先讓消息引爆,再有香港遺美 Hong Kong Reminiscence發表震撼全城的動人照片;今年是「香港行跡」 Historical Walk HK,都是公民社會裡,研究香港歷史、自主考掘歷史知識的有心人。
只要有人深愛一座城市,就會不斷發掘出講不完的故事,甚至讓未被察覺的空間與遺跡「出土」,愈多這樣的發現,就愈見一座城市潛藏的文化能量。
今次「香港行跡」在龍虎山遇上界碑,讓我想起,香港大學學者Stephen Davis,也是不久前在龍虎山附近,「自行發現」了不得了的歷史文物。
十多年前,他和本地史學家David Bellis共同在港大旭龢道入口附近的灌木叢裡,發現了一個英國製的八角形鐵水箱,經過一番考察,認為它極有可能是1840年代末、1850年代初,最早的供水設施之一,後來在1920年代才被搬到西半山一帶。
他近年一直為這水箱奔走,想更多人知道它難得還存在,而且許多人日日經過見到它,卻因為沒有介紹資料而不以為然。
城市的迷人,有時正在於它這種「永遠都搵得到新嘢」的魔幻,像在打RPG,地圖上每個位都多碰幾下,有機會撞出新資訊。有城市研究學者說,我們的城市永遠是The Unknown City,最直接的,就是這重意思,它要求我們張開眼在裡面行走,不然你就會對最珍貴的寶藏都睇漏眼。
Stephen Davis在他為《就是西半山》這本書寫的文章中,思考為什麼古老水箱會被遺忘,他道出的原因很浪漫,也適用於今次的界石:為什麼它一直沒被發現?
他說,戰後數十年的龍虎山,原本很荒蕪,但70年代中之後,「香港植林戰」是場大勝仗:
「到1975 年,港大後面的山坡仍然相當荒蕪,但戰後那場大勝仗,即香港的植林戰已是蓄勢待發。而戰事,就在1976 年《郊野公園條例》頒布那一刻正式拉開戰幔......1976 年,我可以在那沒幾點綠的坡道上看到赤麂的美好日子已一去不復返。但隨着樹木長高,古老水箱周邊亦長出了大量新綠……水箱消隱在綠牆後,就如那些赤麂,不復見於這片山野」。
龍虎山的近代「自然史」與古物交織,可說為它們添上了多點保護色,但民間的高手,還是逐一看見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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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西半山》是龍虎山環境教育中心 Lung Fu Shan Environmental Education Centre十週年時出版的書,學者Stephen Davis在裡頭完整的交代了上述發現。中心的導賞團也時有介紹另一塊在龍虎山郊野公園範圍內,克頓道上的界石。
這本書裡,另一位參與計劃的作者,是藝術家陳麗同(Leelee Chan),她受山上的界石與另外從馬己仙峽道消失的界石啟發,結合在龍虎山上的發現與觀察,創作了雕塑作品《想像 ·城界》,也是收錄在書中。
這本書跟展覽《就是龍虎山》,都是龍虎山環境教育中心十週年的計劃,Leelee Chan的作品也有在展覽中展出 (見comment)。
(附圖見到的,是克頓道上的界石,並非新發現的那一塊。此圖來自書中陳麗同作品那個chapter中其中一張圖片,為藝術家所攝)
第八塊界石:永遠都搵得到新嘢的城市 其實都唔知應該叫「新嘢」定「舊嘢」。繼去年年底民間發現了主教山配水庫,到了今年將盡,民間找到「新」的第八塊維多利亞市界石,都像是給香港人的聖誕禮物。 兩次發現,同樣是「高手在民間」的結果,先是熱心人發...
Posted by Sampson Wong on Thursday, December 9, 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