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成員合照及 1938 年的南京地圖(網絡圖片)

【文:Gunslinger 不曾遠去的硝煙】

南京大屠殺,可說是抗日戰爭中中國最悲痛的事件,這不只是中華民國國都陷落之日,亦是超過 20 萬人遇害及超過 2 萬婦女被姦淫的悲劇。自 1937 年 12 月 13 日由上海進軍的 20 萬日軍,擊潰南京衛戍司令官唐生智所領的 8 萬守軍,開進南京後,日軍便以搜查藏匿於民眾中的國軍為由,屠殺了大批民眾,更出現了「殺人競賽」這些恐怖的罪行,搶掠縱火及強姦等罪行也成為常態。幸而,在這座危城之中,曾經出現了一個由外籍人士管理的國際安全區,就如在電影中《舒特拉的名單中》德國商人舒特拉在波蘭克拉科夫的工廠一般,短暫保護了不少人的性命,讓他們逃過一劫。

有見松滬會戰中,法籍的上海國際紅十字會難民救濟委員會主席饒家駒神父(Robert Charles Joseph Emile Jacquinot de Besange)在上海法租界旁以中立國人士的身份設立南市安全區,保護了不少人的性命,一眾南京市的外籍人士在南京保衛戰爆發前的 11 月,便決定成立南京安全區,趁日軍仍未對西方國家宣戰時,以中立國國民的身份保護一眾南京市民。管理安全區的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由德國西門子公司駐南京代表德籍商人約翰.拉貝(John Rabe)任主席,由他以日本盟友國民的身份,來說服日本人放過安全區難民營的營友,他曾任納粹黨南京分部副部長的身份,也使他更易與日本人談判。

安全區以美國駐華大使館以及金陵大學、鼓樓醫院等教會機構為中心,東臨中山路,西至西康路,南抵新街口與漢口路,北達山西路,佔地近 4 平方公里。安全區設有 25 個難民營,分別在交通部大廈、華僑招待所、金陵女子文理學院、最高法院、金陵大學等地,另外在安全區外設在一個位於城東南的雙塘難民營,由國際委員會及國際紅十字會南京委員會管理。中國政府承認這一安全區的非軍事化地位,並為安全區提供了資金、警察、糧食援助,戰時逃進安全區的中國軍人,也釋數解除武裝,變回平民身份。全盛時期,整個安全區住了 25 萬名中國難民。

只是,雖然約翰.拉貝不斷以盟友的身份說服日本人保障營內難民安全,但不太管用。最初,日軍表示只要安全區沒有中國軍隊駐紮,便不會攻擊安全區,但後來仍以有中國士兵藏匿的緣故,強闖安全區抓捕處決營內的青壯年,亦屢屢出現姦淫劫掠的行為,即便國際委員會以外交途徑向日本使館抗議,但仍不得要領。到了 1938 年 1 月,雖然城內的屠殺仍持續,但日軍仍聲稱南京已由亂轉治,南京自治委員會與日軍已有效管理南京城的秩序,故命令安全區的難民返家。到了 2 月 18 日,國際委員會被命令改稱「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失去安全區的管理權,難民營也於 5 月正式關閉。

雖然,南京安全區逃不過被日軍襲擊及關閉的命運,但至少使營內的 25 萬人避過屠殺最嚴重的首兩三天。除了南京安全區外,南京還有一些外籍人士及中國人設立了一些難民營,包括城北下關的和記洋行、東北郊外的棲霞寺,以及江南水泥廠等,分別收容了一萬多人、四至五萬人,以及二萬多人,和記洋行及江南水泥廠由外籍人士管理,棲霞寺由寂然法師管理,另外江北六合縣的葛塘集難民營收容了二千難民,城東南的剪子巷老人堂收容了 530 多人。只是,這些難民營大多未難逃過日軍的攻擊,不少人被殺。

歷史,不能忘記,但比起單純的仇恨,歷史更應該學習的,是避免重蹈覆轍。還原歷史真相追求公義的同時,也要避免對肇事者的憤怒演化成對整個民族的仇恨,這樣才能避免因民族仇恨引發的衝突再起。

 

原刊於不曾遠去的硝煙 Face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