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共产主义中国的开国元勋毛泽东曾说过,在危机时刻强调战略活力的重要性,在开始全面入侵乌克兰引发西方制裁的严重浪潮并使其经济急需一条生命线之后,现在预计俄罗斯将效仿毛泽东的剧本,在东方寻找新的机会。

然而,问题在于,俄罗斯对欧洲的无端侵略可能已经破坏了其成功转向利润丰厚的亚洲市场的曾经极高的机会。

事实上,虽然中国自入侵以来向俄罗斯提供了一些外交和经济支持,但该地区的许多其他经济重量级人物明确表示,他们对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的残暴行为感到震惊。

亚洲工业化程度最高的经济体——日本、韩国和新加坡——对俄罗斯实施了全面制裁,绝大多数东南亚国家联盟(东盟)成员国支持联合国大会决议,该决议明确谴责俄罗斯对一个主权邻国的武装侵略。至关重要的是,即使是传统上亲莫斯科的国家,如越南,也在广泛的国际制裁中艰难地与俄罗斯开展贸易,这些制裁现在扩展到全球航运公司和金融机构。因此,在被完全排除在西方市场之外之后,莫斯科不太可能在亚洲找到一个受欢迎的新家。

向东方进军

几个世纪以来,双头鹰一直是与俄罗斯密切相关的象征,代表了这个强大帝国将其影响力扩展到西方和东方的愿望。然而,直到苏联成立和冷战开始,俄罗斯——这个联盟的跳动心脏——才真正开始在亚洲,包括印度支那的大部分地区开辟势力范围,特别是,莫斯科是越南共产党军队的关键盟友,越南共产党成功地击败了法国、美国,并最终击败了中国。

然而,1990 年代初期苏联的解体,开启了俄罗斯长期缺席东亚战略事务的时代,受到国内经济危机的困扰,以及北大西洋公约组织 (北约) 在中欧和东欧扩张的困扰,俄罗斯在进入 21 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时基本上处于守势——对东亚不感兴趣。但在过去十年左右的时间里,欧亚大国开始有意识地重新定位其战略重点。例如,2012 年,它在其最东部的主要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花费了高达 210 亿美元,以准备将在那里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 (APEC) 峰会。次年,普京总统在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上重申了他的国家向东方的转移,他誓言要振兴西伯利亚地区的公共基础设施,并在亚洲市场寻找新的机会。不久之后,俄罗斯与中国敲定了一项价值 4000 亿美元、为期 30 年的大规模能源协议,为与亚洲主要经济大国开展经济合作的新时代奠定了基础。

2016年,普京亲自访问日本,以改善与世界第三大经济体的战略和经济联系,俄罗斯还通过拟建的跨韩管道向邻国韩国提供空间技术和能源资源,而韩国是另一个亚洲经济引擎。

作为其努力的回应,俄罗斯欢迎来自亚洲的消费品和制造业投资。

千载难逢的机会

尤其是自 2014 年吞并克里米亚引发西方制裁和随之而来的经济衰退以来,俄罗斯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利润丰厚的东方市场。毫不奇怪,俄罗斯在东南亚找到了最有希望的市场机会。毕竟,该地区是俄罗斯几个传统盟友的所在地,如越南、老挝和缅甸,这些国家历来依靠俄罗斯的武器装备和军事训练来加强国防。

1995 年至 2019 年间,在与中国就领土和海上紧张局势不断升级的情况下,仅越南就购买了价值 74 亿美元的俄罗斯军备,包括潜艇。2019 年,这个东南亚国家还签署了一份价值 3.5 亿美元的合同,从莫斯科购买训练机。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俄罗斯向东南亚出口了高达 107 亿美元的军事硬件,超过了中国(26 亿美元)和美国(82 亿美元)的出口额。

至关重要的是,东南亚最大的两个国家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最近崛起的强人民粹主义者,为俄罗斯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上台后不久,菲律宾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称俄罗斯总统为他“最喜欢的英雄”,标志着马尼拉和莫斯科双边防务合作新时代的开始。很快,俄罗斯开始定期向该国水域部署军舰进行友好访问,莫斯科还向菲律宾派遣了一名国防武官——这是该国关系史上的第一个——以加快大规模的国防交易。

与此同时,印度尼西亚国防部长普拉博沃·苏比安托(Prabowo Subianto) 开始与俄罗斯进行大规模武器交易,以使东南亚国家的国防力量现代化。

许多东南亚国家还邀请俄罗斯主要能源公司投资其在南海和印度尼西亚纳土纳群岛沿岸海域的海上能源资源。

当大流行席卷亚洲时,俄罗斯也成为第一个向东南亚提供新冠疫苗的大国,甚至与越南和印度尼西亚建立了合资生产企业。总体而言,在中美在整个地区的激烈竞争中,俄罗斯成功地将自己展示为另类的“第三势力”。

全部倒下

然而,随着对乌克兰的入侵,俄罗斯将其来之不易的亚洲战略资本置于危险之中。迄今为止,朝鲜是该地区唯一一贯公开支持莫斯科最新策略的国家,在东盟国家中,只有老挝和越南在联合国大会谴责入侵的决议中投了弃权票。

作为殖民主义的前受害者,亚洲大部分地区因俄罗斯无端入侵一个主权邻国而心烦意乱,新加坡外交部长维文·巴拉克里希南谴责俄罗斯的“战争行为”,并将其描述为对新加坡的“存在”担忧。作为全球金融中心的这个城市国家罕见地加入了日本、韩国等主要区域经济体的行列,对俄罗斯实施了全面制裁。

甚至在入侵乌克兰之前,由于西方的制裁,俄罗斯一直在努力扩大其在该地区的贸易和投资足迹。 2019年,俄罗斯-东盟双边贸易额仅为182亿美元,与中国(6440亿美元)和美国(2924亿美元)相比相形见绌,日本、韩国也确保它们对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进口的依赖相对较少,反而更倾向于与中东生产商打交道。

在针对俄罗斯经济关键部门的新一轮更具惩罚性的制裁中,莫斯科扩大对亚洲最工业化国家的能源出口或全面执行其最近的自由贸易协定将变得更加困难——如果不是不可能的话——诸如新加坡、越南等国,最重要的是,莫斯科的国防设备出口也可能遭受重大挫折。多年来,美国制裁的前景阻止了东南亚主要国家大规模采购俄罗斯武器,在过去两周发生的事件之后,他们可能更不愿意涉足与俄罗斯的此类交易。

今年早些时候,印度尼西亚取消了与莫斯科达成的数十亿美元的防务协议,转而支持与法国和美国的协议,部分原因是对西方制裁的担忧。随着华盛顿在乌克兰危机后进一步收紧对俄罗斯工业-军事综合体的绞索,预计更多地区国家,尤其是菲律宾等美国盟友将重新考虑从莫斯科购买任何重大产品事宜,已经在欧洲受到排斥的俄罗斯可能也很难在亚洲找到更多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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