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约激增导致亚洲垃圾债市场蒸发超1,000亿美元

2022年5月17日15:40 CST 更新

亚洲的垃圾债市场是追求收益的全球投资者昔日的天堂，而如今该市场已急剧缩水，新发债量放缓至涓涓细流。

不到18个月前，从中国到印尼的非投资级公司美元债市场还是一派热火朝天的繁荣景象。其规模接近3,000亿美元，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国恒大集团(China Evergrande Group, 3333.HK, 简称：中国恒大)等中国房地产开发商的大举发债。

此后，一连串的违约事件和大规模的抛售导致投资者遭受巨大损失，一个广受关注的债券指数蒸发超过1,000亿美元的价值。根据彭博(Bloomberg)和Barclays Research的数据，亚洲高收益债券的总市值（不包括违约债券）目前约为1,840亿美元。

巴克莱(Barclays)亚洲信贷策略董事总经理Avanti Save说：“这完全是史无前例的，尤其是对亚洲债市而言。”

Save说，整个高收益中国房地产行业的债券交易就像整个行业陷入了财务危机一样，在没有违约的开发商债券中有60%交易价格不到票面价值的40%。

虽然投资者今年回避了各种高风险资产，其中包括快速增长的科技股和美国垃圾债券，但亚洲高收益债券市场的问题明显不同，且持续时间更长。

亚洲高收益债券市场在多年快速增长后开始走下坡路。包括中国恒大和佳兆业集团控股有限公司(Kaisa Group Holdings Ltd., 1638.HK, 简称﹕佳兆业集团)等房企在内的中国企业借款人，曾经利用低利率和流入该地区的资金筹集了巨额美元资金。2020年1月，中国恒大与一家重要的子公司在短短几天内就发售了60亿美元的债券，表明当时市场能承接的容量越来越大。

最近市场看起来越来越不稳定。由于许多投资者担心可能出现经济衰退，股票、债券和加密货币都在下跌。是什么搅动了这场全球市场狂澜？《华尔街日报》的Caitlin McCabe分析了三大原因：俄乌战争及对俄制裁、美国通胀和加息、中国的疫情封控措施。封面图片来源：Spencer Platt/Getty Images WSJ S Chinese

贝莱德(BlackRock Inc.)、品浩(Pacific Investment Management Co.)和瑞银资产管理(UBS Asset management)等投资管理机构也曾宣传投资亚洲高收益债券的好处，这些机构彼时看好该类资产的原因是，回报诱人，而且相对于美国和全球其他地区的垃圾债券来说，亚洲高收益债券过去的违约率较低。

但在中国监管机构对开发商自身杠杆率进行限制后，亚洲高收益债券市场昔日风光不再，中国恒大及其一些同行被迫收缩借款活动。住房销售也开始枯竭，随之而来的是资金紧缺。投资者抛售了许多开发商发行的垃圾债券，引发债券价格重挫，收益率飙升。

高盛(Goldman Sachs) 的数据显示，2021年年初以来超过24家亚洲高收益发行人发生国际债务违约，而中国恒大和佳兆业集团于去年12月发生美元债务违约，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两家。

当公司违约时，其债券就会从全球债券指数中剔除，降低这些指标的总面值和市场价值。

广受关注的ICE BofA亚洲高收益美元债券指数的收益率最近为15.1%，而一年前为7.8%。收录中国企业的一个类似指数的收益率为23.6%。更广泛的领域还包括巴基斯坦和斯里兰卡等国的垃圾级主权债券，以及亚洲能源公司和澳门赌场运营商发行的债券。

一年前，中国企业的债券占到了亚洲垃圾债券市场的一半以上。现在，这类债券在亚洲高收益市场中所占的比例要小得多。债务研究公司CreditSights的亚太研究联席主管Sandra Chow表示：“很难复制中国房地产企业曾经的贡献。”她还表示，可能还会出现更多违约事件，之后这个市场才会触底。

其影响也波及对新债券发行的需求。据Dealogic的数据，在截至5月10日的一年中，亚洲高收益债券发行人仅售出25亿美元的债务，比2021年同期的242亿美元下降了90%。该数据显示，相比之下，美国高收益债券的发行量同比下降了73%。

花旗集团(Citigroup Inc., C)亚洲债务银团负责人Rishi Jalan表示，虽然最近有一些来自印度可再生能源公司的债券交易，但高收益债券市场的整体投资者需求比较疲软。

Jalan说，投资者已经感受到中国房地产行业的困境，这种困境正给所有相关债券进行重新定价。他还表示，这种不利因素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散。

Jalan称，目前的收益率水平，加上美国利率的上升，已使得许多企业借款人通过发售新美元债筹资的方式不划算。一些公司因此决定通过其他方式筹集资金，比如私人贷款市场。

英杰华投资(Aviva Investors)驻伦敦的高级投资组合经理、亚洲信贷领域的资深从业人士Amy Kam表示，她仍然认为亚洲高收益债券市场的状况有望改善。

她在谈及中国房地产行业以及其对中国经济的重要性时说：“会有幸存者的，我们正努力留住那些实力更强、我们认为能抗住行业下滑冲击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