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家办公不会影响事业前景？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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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间，会计师事务所Dixon Hughes Goodman（简称DHG）的员工向该公司CEO马特·斯诺(Matt Snow)展示了他们居家办公也可以高效工作。于是去年秋天，DHG宣布，“混合办公模式”将成为公司的新常态，并且大多数时候，员工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去办公室上班。

今年6月，DHG与另一家规模更大的会计师事务所合并，而后者的员工去办公室上班的时间要更多，与此同时，后者的首席执行官也成为了合并后的新公司——Forvis的CEO。如今，新公司的员工总数达到5,400人，一些人开始结识新同事，而新同事中有的人会影响自己未来的晋升及加薪。

听起来这是回办公室上班的好时机。

“如果你想当管理合伙人，你可能就不会每周只去办公室一天，我想人们明白这一点。”现为Forvis董事长的斯诺说。他指出，目前员工大部分时间仍可以居家办公，其中可能会有一些取舍。

“混合办公”的员工们，请注意：成功的必备底线与实际所需努力，二者之间可能存在差异，有时这种差异还很大。

特斯拉(Tesla)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Elon Musk)这样的办公室办公强硬派曾明确表示，要想在他的公司混得好，或者即便只是想继续干下去，唯一的办法是“每周至少要在办公室工作40个小时”。除此之外，高盛(Goldman Sachs)、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和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的领导者同样毫不避讳他们对远程办公的不屑。

今年春天，摩根大通首席执行官杰米·戴蒙(Jamie Dimon)在一年一度的致股东信中写道，虽然远程办公对某些职位或许还好，但高层人员“无法在一张桌子后或是一张屏幕前发挥领导力。”

尽管如此，也有一些企业承诺要在混合办公模式中实现“公平”，它们坚称一些员工既能享受居家办公的便利，同时也不会影响他们在事业上进取。

HubSpot是一家总部位于波士顿的数字营销公司，其首席人力官凯蒂·伯克(Katie Burke)说，他们计划对未来几年的晋升情况进行追踪，以确保那些很少到办公室上班的人不会处于劣势。花旗集团(Citigroup)目前要求员工每周有三天到办公室上班，该公司人力资源主管萨拉·维赫特(Sara Wechter)说，那些仅满足最低要求的员工也将拥有“公平的事业发展机会”。

上述公平是许多员工梦寐以求的事，但除非企业有意识地保持警觉，否则这只会沦为空想，据职场指导师和研究者说，在办公室上班的员工更有可能获得关注和奖励。2020年，伦斯勒理工学院(Rensselaer Polytechnic Institute)和东北大学(Northeastern University)研究人员对400余名科技业员工进行了一项研究，结果发现，虽然远程工作者与非远程工作者的晋升次数大致相当，但前者的薪资增速更慢。而在远程办公不那么普及的公司，远程工作者获得晋升的次数更少。

一些企业承诺要在混合办公模式中实现“公平”，它们坚称一些员工既能享受居家办公的便利，同时也不会影响他们在事业上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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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即便是在厨房的餐桌上，你依然有可能完成绩效目标，你也可以在视频会议软件Zoom上频频点击“举手”按钮。只是，如果一位同事在会议结束后主动找老板搭话，下班后还能一起去喝一杯，那么这位同事或许会近水楼台先得月。

针对这种现象，还有一个专门的术语。

近距离偏好(Proximity bias)

1. 倾向于偏爱与你离得近的人

2. 乃人性，也是自古以来商业世界的运作方式

当然，大部分时间或是一直在家办公也不是不可能在事业上取得进步，尤其是在今天人才紧俏的就业市场中，而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渴望一路打拼，爬上高层的位置。尽管如此，无论是混合办公还是远程办公状态，都容易受到管理层变动或是经济衰退的影响——顺便提一句，许多经济学家表示，经济衰退的可能性正在加大。

北卡罗来纳州威明顿(Wilmington)高管猎头公司Human Capital Solutions创始人博·波奇(Bo Burch)指出，企业正在寻找有能力管理分散团队的领导者。

但“企业并没有说，‘博，你得保证你介绍的管理人员在讲述他们如何克服近距离偏好时，要有打动人的经历才行。’”波奇说。

即便在乐于接受远程办公的公司，“实地上班族”有时也会享受到特殊待遇。谷歌(Google)、Facebook、Twitter等公司虽允许很多员工自行选择办公地，但针对远程办公并移居至生活成本较低城市的员工，它们也发出了降薪警告。

凯特琳·佩雷斯(Kathlyn Perez)是新奥尔良的一位劳工问题律师，平日会就无意识偏见问题向企业提供咨询。她说，有调查显示，传统弱势人群是最容易倾向于居家办公的群体之一，因此，拥有“混合办公模式”团队的企业应该留意，不要让长期以来的不平等现象恶化。

她还指出，尽管女性、少数族裔和残障人士都属于法律保护的范畴，但这种保护并不适用于远程上班族。如果感觉由于去办公室的时间不够多而失去了晋升机会，出了感觉上有失公允，几乎得不到什么说法。

她说，“如果你知道你的雇主很看重面对面交流，假如你想改善自己的工作处境，同时也想给老板留个好印象，很遗憾，你恐怕要考虑在老板面前多露露脸了。”

佩雷斯的建议似乎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但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认为。

在总部位于犹他州米德瓦尔的在线购物网站Overstock.com，首席执行官乔纳森·约翰逊(Jonathan Johnson)曾向全体员工发出邀请，欢迎他们每周二前往总部与他共进午餐。他一度认为会有不少员工到场，尤其是年轻员工。

结果，八个月间总共只有10个人来。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在吃花生酱三明治。”他说，“想想我25岁的时候，如果我有机会和首席执行官一起吃三明治，我是会去的。”

他说，他不介意让1,500名员工中的大多数人在大部分时间里居家办公，并且最近，Overstock在奥斯汀和克利夫兰都招聘了管理人员，以此显示公司实行“混合办公模式”的决心。

不过近日，我和约翰逊在一家酒店大堂里聊了近一个小时，其间我问他，和他一起吃午饭的人是不是都很上进。

“有一点吧。”他承认。

这个男人喜欢当面交流。假若我在Overstock工作，又想出人头地的话，我会弄清楚约翰逊更喜欢哪个花生酱品牌，是Skippy还是Jif，然后下周二带一罐到办公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