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疆禁令揭示美国经济影响力及其局限性

2022年6月28日13:20 CST 更新

美国一项旨在惩罚中国西部新疆地区强迫劳动的新法律，展示出美国经济仍具有令人生畏的影响力，但同时也表明了其局限性。

《防止强迫维吾尔人劳动法》(Uyghur Forced Labor Prevention Act)于去年12月签署成为法律，并于上周生效，这部法律要求美国进口商证明来自新疆的物品不是通过强迫劳动制造的。考虑到许多西方审计公司已停止调查新疆的强迫劳动问题，而且中国政府经常限制外界人士进入新疆，美国企业要达到上述标准将会十分困难。西方研究人员表示，新疆有关部门拘押了数十万名维吾尔族人，其中许多人遭受了强迫劳动等虐待。新疆维吾尔族人是突厥语系的穆斯林少数民族。中国政府否认了所有这些说法。

这部法律已经对新疆的一个关键产业——棉花行业产生了明显的影响，并有可能严重损害中国的纺织业。中国纺织业的规模为全球之最。但是新疆另一个重要产业多晶硅受到的影响不大，这显示出该法律的局限性。多晶硅是用于制造太阳能电池板的重要材料。据美国政府称，这两个行业的企业都涉嫌存在强迫劳动问题。

近年来，国际社会不断批评中国对待新疆维吾尔族人的方式，并称存在强迫劳动，一众西方服装公司宣布停止使用新疆棉花。而中国在近期采取了反击行动，不但在国内呼吁抵制H&M等表示担忧新疆人权状况的品牌，还在Facebook、Twitter和大银幕上展示新疆幸福生活画面，并抨击美国历史上的奴隶制度。《华尔街日报》记者在一个台北研究机构的帮助下分析了中国在新疆问题上的宣传策略。封面图片来源：Thomas Peter/Reuters WSJ S Chinese

中国的棉花产量约占全球总产量的四分之一，其中约90%产自新疆。在过去十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新疆棉是世界上价格最贵的棉花品种之一。然而，自2022年初以来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尽管全球棉花市场上涨，但目前中国棉花期货的价格远低于纽约棉花期货，这至少是2016年以来的首次。

这不仅仅是投资者信心问题。新疆棉的销售已经出现断崖式下滑。根据中储棉花信息中心(China National Cotton Information Center)的数据，截至2022年6月中旬，今年以来新疆皮棉销量较2021年同期下降了41%。截至5月底，新疆商业棉花库存为330万吨，较上年同期增加了120万吨。

一些制裁措施和涉疆进口禁令已见成效，这是因为美国和整个西方世界是中国服装出口的主要买主。虽说中国是棉花生产大国，但并不具备近乎垄断的市场地位。美国在2021年9月-2022年4月是中国最大的服装出口市场：据中储棉花信息中心(CNCIC)数据显示，美国市场在中国1,060亿美元的服装出口额中占比达到了22%。再加上英国、德国和澳大利亚，这四国市场合计占比约达三分之一。中国纺织厂要想服务西方客户，除了完全弃用新疆棉花，几乎别无选择。另一个影响是中国聚酯纤维的价格被大幅推高。

多晶硅的情况则截然不同。多晶硅是制造太阳能电池板的能源密集型材料。中国公司已经开始主导该行业，其中许多公司设在新疆是因为当地拥有成本低且储备充足的煤炭、风能和太阳能。到目前为止，中国本身就是全球最大的太阳能电池板市场。过去十年里，美国发展太阳能行业的雄心壮志相对较温和，这意味着美国推动变革的力量也不大。据法国巴黎银行(BNP Paribas) 去年10月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到2020年，全球近八成的多晶硅生产位于中国，但中国每年出口到美国的光伏产品占比平均不到2%。

与此同时，中国的多晶硅价格正在不断创新高。据中国权威财经媒体财新(Caixin)信息显示，上周三，高品位多晶硅成交均价达到每公斤人民币273.1元，创下11年新高。美国现在非常迫切需要太阳能电池板，为此拜登政府6月份批准两年内对四个东南亚国家的太阳能电池板免征进口关税，尽管美国商务部仍在调查有关来自这些国家的货物被用来规避对中国电池板的关税的指控。

美国钟爱廉价消费品，但长期以来美国因对清洁能源持怀疑态度而在发达国家里显得格格不入。随着华盛顿方面现在对新疆的强迫劳动采取强硬立场，美国已在重塑纺织品供应链。这也说明美国对其不重视行业的影响力是多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