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美元可能产生哪些意想不到的后果？

Julia-Ambra Verlaine

2022年9月12日13:35 CST 更新

强势美元现在是华尔街最关切的问题之一。

对普通民众来说，美元上涨让进口商品变得更便宜，可以提高美国人的相对购买力。但由于美元在全球金融市场居于核心地位，美元走强也可能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

一些历史教训很值得投资者和决策者思考。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背后的推手正是汇率剧烈波动。1998年的俄罗斯金融危机也与汇率震荡脱不开干系，这场危机还导致美国对冲基金巨头Long-Term Capital Management倒闭。

今年美元表现相当强势，股债双杀让投资者纷纷买入美元避险。今年迄今为止，美元兑英镑上涨17%，美元兑欧元升破平价，为20年来首次。衡量美元对一篮子货币表现的华尔街日报美元指数今年累计上涨13%。

以下是强势美元可能引发问题的五个领域：

新兴市场

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美元被用于跨国大宗商品贸易。新兴市场经济体很容易受到美元走强的影响，原因之一是新兴经济体会倾向于吸引国际资本，并常常以美元为本国债务定价。

美元走强往往会导致新兴市场货币贬值，而本币贬值又会导致进口商品和服务成本增加，加剧新兴市场的通胀压力。

今年早些时候，新兴市场货币在美元走强之际保持稳健，但主要归功于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对铜、大豆和咖啡出口国的提振。如今大宗商品价格已开始下跌，全球经济学家表示，新兴市场可能遇到麻烦。

企业利润

6月份以来，从事跨国业务的美国企业纷纷以美元升值为由下调利润预期。微软(Microsoft Corp., MSFT)是最早发出业绩预警的公司之一。农业机械供应商迪尔公司(Deere & Co., DE)也警告美元走强将给未来利润带来压力。

美元升值已影响到一些美国公司的股价，今年早些时候，拥有大量海外收入来源的公司在股市中遭受打击，其中包括苹果公司(Apple Inc., AAPL)、谷歌(Google)的母公司Alphabet Inc. (GOOG)以及芯片制造商英伟达(Nvidia Corp., NVDA)。尽管此后股市反弹，但更多公司拉响了警报，暗示股市投资者还要品尝更多苦果。

全球经济

全球多家央行正竞相收紧货币政策，试图遏制通货膨胀，但美元上涨加大了这些央行抗击通胀的难度。

“美元走强让欧洲的抗通胀工作变得非常困难，这背后有多个原因，”伦敦对冲基金Melqart KEAL Capital首席投资官Keith DeCarlucci说。“欧洲国家包括能源在内的最重要的商品贸易都是以美元定价的。”

央行官员过快提高利率可能引发经济衰退，但抗通胀最坚决的国家却往往受到投资者的青睐。美联储迅速收紧货币政策正是今年美元飙升的一个原因。

澳大利亚和加拿大央行最近几周提高了利率。欧洲央行上周四也提高了利率，加息幅度创欧元区成立之初以来最高。

汇率干预

一些人担心美元持续走强可能促使部分国家采取更直接的干预行动以支撑本国货币，其方式可能是卖出美元并买入本币，或是放弃与美元挂钩的汇率政策。

这种做法虽可能奏效，但更有可能在美国加入进来的情况下发挥出效力。1985年，英国、法国、西德和日本与美国签署了《广场协定》(Plaza Accord)，试图压低美元汇率，当时美元上涨被认为是不利的。虽然多数华尔街分析师认为在当前政治形势下这种干预的可能性不大，但也有人认为并非完全不可能。

美国财政部长耶伦(Janet Yellen)反驳了这种看法。今年7月份，耶伦在东京与日本官员举行会谈时说：“总体而言，我们认为像日本、美国、G7这样的国家应该让市场决定汇率，只有在罕见和特殊的情况下才有必要干预。”

随着投资者乐观预期通胀已经见顶，股市和债市攀升，美国经济似乎正迈向软着陆——指通胀降低、失业率增速减缓、经济持续增长。但如果美元持续走弱，这一切都会受到威胁。《华尔街日报》的Dion Rabouin解释了背后的原理：强势美元意味着进口价格更低，而美元贬值会给美国人的生活支出带来上行压力，也可能推动大宗商品价格上涨。这将利好股市，但无益于整体经济与降低通胀。封面图片制作：David Fang WSJ S Chinese

美元资金

基金经理们正在密切关注美元在神秘的跨货币基差互换市场上是否越来越稀缺。当波动性上升时，投资者有时会囤积美元。

例如，2020年3月美元融资市场就曾一度失灵，促使美联储推出贷款机制，允许外国央行将所持美国国债转换成美元。

互换机制是为了确保在市场面临压力时其他央行可以获得美元。

美联储副主席布雷纳德(Lael Brainard)最近在纽约召开的一次银行业会议上说，虽然全球紧缩周期可能通过提高汇率来降低美国的通胀，但美联储官员一直在“仔细观察是否存在一些金融稳定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