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减税政策逆转显示央行仍居主导地位

2022年10月18日15:00 CST 更新

英国央行在与政府的“懦夫博弈”中胜出。投资者如释重负，但事实上，没人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周一，英国财政大臣亨特(Jeremy Hunt)撤回了前任夸腾(Kwasi Kwarteng)承诺的450亿英镑减税规模中的320亿英镑（约合360亿美元）。英国国债应声上涨，尤其是那些期限较短的国债。

英国央行行长贝利(Andrew Bailey)的押注得到了回报。上周，贝利重申不会延长债券购买计划，这使得退休基金行业面临风险。英国国债决定了英国政府借款成本，但也是金融稳定的关键，因而英国央行和财政部都承担不起放任夸腾减税计划所引发的市场震荡持续的后果。但在金融动荡导致保守党内部逼宫后，英国政府先退缩了。

此事凸显出投资者应该重新评估债券的原因。收益率相对于利率预期只能上升到这种程度，否则官员们就会被迫以某种方式进行干预。此事给政界人士传递的信息也很明确：即使央行官员最终在危机期间出手干预，与这些官员对立也很容易引火上身，因为他们比民选官员更难被赶下台。

不过，与伦敦金融城和华尔街最近的论调相反，投资者是否真正担忧会出现财政主导的政策框架，这一点值得怀疑；财政主导是指英国政界人士凌驾于英国央行之上，引发无尽的通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英镑兑欧元的最初跌势就不会这么快逆转了。

但这也意味着，亨特的政策急转弯并没有给英国经济或英镑带来很大上升空间。

虽然夸腾考虑不周的减税政策被取消是件好事，但英国的政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随意，内部或许再次面临领导权之争，而政府在最迟2025年1月这一议会选举的最后期限前料将被束缚手脚，可谓进退两难。亨特似乎致力于在未来两周降低债券收益率，这样一来，当英国独立的财政监督机构公布对国债的中期预测时，就不会引起那么大的恐慌了。Pantheon Macroeconomics的Samuel Tombs说，按照目前的水平，要实现三年后债务与产出之比持平，将需每年多节省400亿英镑。

亨特周一表示，所有部门都需加倍努力节省开销，一些领域的支出将需要削减。

此番言论与21世纪10年代削弱了英国经济增长的正统财政观念不谋而合。为减少开支，甚至连为降低通胀而设的能源账单上限也将在明年重设。除了能源和房贷成本上涨以及劳动力减少之外，公共部门的紧缩措施已成为英国经济的又一风险。

英国国债市场在周一反弹之后，收益率依旧保持高位。问题在于国债收益率更多是由英国央行决定，而不是政府债务存量，英国央行还发现其更容易忽视除高通胀以外的担忧。英国央行已拒绝采取更果断的行动来帮助退休基金迅速解除杠杆（该杠杆水平由监管机构执行的会计标准驱动），甚至仍致力于出售所持债券组合。由于贝利在上周六的一次讲话中表示，这些债券出售不属于制定货币政策的范畴，英国央行不暂停出售债券的唯一理由可能是要确认自身相对于财政部的优势地位。

各国可从2008年以后时期汲取的一个重要教训是，政府和央行之间展开一些政策协调会收到更好的效果。正如英国政策戏剧性反转所示，这也存在被利率上升侵蚀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