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的油市围绕对俄制裁分裂成两派

2022年12月30日11:05 CST 更新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行为已令全球能源市场分裂为购买俄石油和不购买俄石油两派阵营。明年的种种事态发展可能会暗示出这种分裂将持续多久。

通过接连不断的抵制、扩大制裁举措以及本月生效的俄油新价格上限，西方国家及其部分盟友已开始避开进口俄油，这迫使俄罗斯生产商不得不努力为每天的数百万桶石油寻找新买家。定于明年2月实施的对柴油和其他燃料的限制举措可能会产生更大影响。

这种泾渭分明的站队使能源在与俄乌战争同步发生的经济冲突中成为核心，导致西方石油生产商放弃俄罗斯项目，并促使欧洲争相从美洲、非洲、中东和亚洲寻找新的供应来源。这也将俄罗斯推向了印度、土耳其和中国，以获得其所需的能源收入，从而为俄罗斯的战争机器提供资金，并让与西方商品和服务日益隔绝的本国经济能够稳定下来。

这里特别要提到印度的炼油厂商，已经买走了那些过去会运往欧洲的石油。但据一些贸易商和追踪船舶状况的分析人士称，新的制裁措施仍给俄罗斯出口带来了更多物流方面的挑战，最近几周已造成某些港口的装运速度放缓。快速变化的贸易路线使人们关注到各个石油市场是如何表现为不同的价格、独立的金融系统和日益不同的油轮船队在全球往来运输。

“现在石油市场已经割裂，”能源历史学家、标普全球(S&P Global Inc.)副董事长Daniel Yergin说，“一个曾经主要依靠经济效益运行的市场，现在正被政治和冲突重塑。”

这种割裂标志着一个长达数十年时代的结束，在这几十年里苏联和后来的俄罗斯将大量能源资源输入全球市场，最终成为全球最大的原油、石油产品和天然气出口国。即使在冷战最紧张的时期，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也在不断流入国际市场。

当下紧张局势的直接结果是俄罗斯原油出现了大幅折扣，西方政府试图通过每桶60美元的价格上限以及对融资、运输和保险的相关限制永久性维持这种局面。根据价格报告机构Argus Media的数据，俄罗斯的旗舰原油乌拉尔原油最近从波罗的海普里莫尔斯克港出口时的交易价格约为每桶42美元。

相比之下，国际原油基准布伦特原油最近在实物市场上的价格为每桶80美元左右。乌拉尔原油的大幅折扣反映出多种因素的影响，其中一个是从俄罗斯波罗的海港口向印度运输原油的高成本，许多老牌船东都不愿意踏上这条长达数周的航线。

俄罗斯能源市场是如此不透明，以至于许多贸易商表示，他们也不清楚生产商能从所产石油中赚到多少钱。据大宗商品数据公司Kpler的数据显示，与2022年前11个月的平均水平相比，俄罗斯12月份海运出口下降了22%，部分归因于冬季严寒天气和中国需求疲软。

美国汽油价格在今年一度大幅上涨，并于近期回落。现在，欧盟针对俄罗斯石油进口的禁运已经开始，同时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石油出口价格设置了60美元/桶的上限，这些举措为未来的油价增加了更多不确定性。为应对可能出现的俄罗斯石油供应锐减，西方国家正在向沙特、阿联酋、印度等其他国家寻求替代，美国政府也表示可以继续动用战略性石油储备。本则视频解释了石油市场的不确定性将如何影响油价与物价。封面图片制作：WSJ WSJ S Chinese

2023年该能源市场面临的一个大问题是，在缺乏西方物流和技术的情况下，俄罗斯能否恢复乌克兰战争爆发前的石油生产水平，抑或其产能是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

重塑石油市场给打算提供更高效航线的航运业带来了压力。贸易商们表示，这最终可能会引发依赖进口石油的国家的汽油和柴油价格上涨。

针对包括柴油在内的俄罗斯成品油的制裁定于明年2月生效，这将需要沿着不同的路线再进行一次复杂的重新排序。印度和中国不需要俄罗斯的柴油，俄柴油仍在大量运抵欧洲。贸易商和分析人士表示，俄罗斯柴油可能会被改运往拉丁美洲、非洲和中东。中东和印度生产的柴油已在运往欧洲，以填补明年2月相关限制措施生效后预计会出现的缺口。

在提到欧洲对柴油和其他燃料的限制时，纽约油轮运营商International Seaways Inc.的首席执行官Lois Zabrocky说：“我们认为在产品方面会更加复杂。”该公司已决定不再用旗下几十艘原油和成品油油轮运输俄罗斯出口的产品。

随着油轮行业划分两派阵营，各公司不得不寻找备用运力。一方面，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公司已经抢购了至少几十艘二手油轮，以壮大“影子船队”，目的是与受制裁国家进行贸易，如伊朗、委内瑞拉，而且与俄罗斯的贸易也越来越多。

而在油轮市场中与西方油企、银行和保险商做生意的另一半阵营，租船成本已一飞冲天。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船只到达目的地时间晚点，或者需要更长时间卸货。

Ardmore Shipping Corp.首席执行官Anthony Gurnee说：“这使整个石油供应链处于压力之下。”该公司在爱尔兰运营一只由20多艘油轮组成的船队。

尽管俄罗斯与西方之间的能源关系已生龃龉，但并没有完全结束。俄罗斯的少量天然气仍经由乌克兰和土耳其缓缓运抵欧洲。此外，美国已敦促欧洲放松石油相关制裁，这样一来俄罗斯生产商就能够利用西方的航运和金融服务——只要相关石油价格低于某一特定水平且并非运往西方。

虽然克里姆林宫周二宣布禁止向遵守该价格上限的国家出售石油和石油产品，但一些分析人士表示，这一政策的模糊性足以维持市场上的供应。

保持俄罗斯能源的流动对双方都有好处。俄罗斯着眼于维系其最重要的产业，西方则希望限制石油和燃料成本。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柯比(John Kirby)说：“我们认为，市场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