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毕业的时候,不,确切点说是刚肄业的时候,在一个商场的面包房打工。我不会做面包,我的工作是管理各种材料兼力工,或者说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力工。大约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一个道理:表面越是光鲜的东西,背后越是见不得人。简而言之,那种库房和前面店里的那种温馨与典雅压根不属于同一个宇宙。当然了他们给我的工资和他们前面的商品价格也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我现在不讳言我是毛左,所以我对于今天这个世界不能说反感而是有点蔑视。蔑视的表现就是我不会去报复社会。因为我觉得为了这个社会把我自己搭上很不值得。这个社会不值得我给他殉葬,我也懒得让他给位我殉葬。所以我现在大约已经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以免这个社会玷污我。

有一阵子,网络上讨论吃狗肉的问题,我在网上问一个哥们他怎么看。当时他刚加完班回家,晚上上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他回答我说:我现在活的就跟狗差不多,谁关心关心我?那个时候我基本就看清了所谓狗肉之争的本质:在一个经常嘲笑人权价值观的国度,一群也不怎么关心人权的人去关心狗权。不是这群人脑子里有屎就是他们另有目的。

果不其然,后来果然爆出黑幕:一些人拦狗肉车,解救毛孩子,然后以此为噱头在网络上募捐。最后自然是骗子卷钱跑路。而当这些捐款的傻逼实地考察了一下那些“伴侣动物救助基地”以后,他们的结论就是:这里的环境还不如肉狗养殖场呢。

所以,在一个基本蔑视人权,老百姓普遍不相信法治只迷信强权和钱的社会,徐州丰县八孩案是正常的。因为我那个哥们,大专毕业,在城里工作,活的还没啥尊严可言,一天到晚加班老板骂,挺大岁数娶个媳妇都费劲。那么一个云南山沟里的女孩,她被卖到或者说嫁到徐州那么一个村里,过那种日子,再正常不过了。所以这种新闻我从来不关注,我上学的时候,有一次老师下乡支教,回来就说:你们这帮人托生在城里就有福了,村里啥状态啊。女生念到初二,就回家了,然后嫁人(因为没到法定年龄可能先不领证,但事儿先办了)然后跟着丈夫进城打工去了!

可以说啊,但凡了解点中国基层社会的人,对于这种事儿,都不会当成什么新闻,那就是一种常态。什么叫人口红利?什么叫世界工厂?都念到大四才毕业,上哪有那么多产业工人啊?

有人说,那这些人至少有自由啊。

有自由吗?

我们这,一个产业园,建在一个我称之为荒郊野领的地方,美其名曰XX开发区。那一片全是厂子,包吃包住,从周边农村里招来点工人。我当时呢,也是找工作,去了一趟。我说您这个地方,在这么荒凉一个所在,吃饭生活咋办?人家说咱们这有宿舍,有食堂,还有小卖部,你还想要啥啊?我说那平时进城休闲休闲,,,人家乐了:老弟,你是打工来的,不是度假来的,挣钱之后你想上哪休闲上哪休闲,咱们这一个月三天假,可以回家看看,当然没大事儿也别请假,请假也耽误你挣钱。

所以很多人不理解,富士康的员工为什么会自杀。


类似这种的所谓开发区,产业园,跟劳改营有区别吗?你在这种地方上班,跟被囚禁有区别吗?当然你有不来的自由,所以现在中国为啥有那么多灵活就业人口啊?为啥宁可在城里送外卖也不进厂啊?那些短视频和小说网站是给哪些群体预备的?那些无聊到极点,弱智到极致的脑残剧是给哪些群体预备的?我不知道大家平时是不是思考过这些问题。

那么假如,小花梅和老董,没有相遇,而是进入中国沿海地区这种“产业园”当工人,你们觉得会有人关注他们吗?或者老董去工地爬架子,小花梅去会所当技师,会有人关注他们吗?


所以那些网络上的正义人士,他们无外乎三种人

借机反共的。

无病呻吟的。

自媒体蹭热度的。

那么墙内这种新闻一旦出来,如果没有被老共下压去,而且允许你充分的讨论。那么就说明老共其实就是在带节奏。什么节奏呢?其实很简单

打击乡村宗族势力。

2月22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於做好2022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即2022年中央一號文件發佈。今年文件特別提到,要求「防範黑惡勢力、家族宗族勢力等對農村基層政權的侵蝕和影響」,這是時隔十二年,一號文件再次關注到農村家族和宗族事力的負面影響。

这叫什么?这就叫各取所需。借助一个案件,大家各取所需。有的需要的是流量,有的需要的是老共又一个污点,有的需要的是感动自我。当然还有人要借此掀起新一轮的“打黑”

倒霉的老董不过就是花钱买了一个女人,然后对她粗暴一点罢了。其实本质上老董是个好人。因为他囚禁这个女人是以生育为目的的。他的原动力不过是想有个家。但是以他的身份,在今天的中国,是不太可能有家庭的。所以他采取了一些比较极端的手段。

其实我能理解这种人,因为我也有类似的行为。别紧张,我在家里养了两只猫。然后看着他们生小猫,,,我这辈子啊,够呛能有媳妇和后人了,所以我潜意识里其实是在拿那两只猫当成我的孩子。可是,这两只猫其实也是我的囚徒,我也不敢让他们跑出去。我担心他们跑出去再也不会回来了。其实现在城市里,我这种人是很多的。很多“单身贵族”都养宠物。

所以老董养了一个能生娃的女人,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

相比那些花几个臭钱,找来几个女人玩SM的人,我觉得老董的精神世界要比这些人健康的多。还是那句话,他养这么个女人是为了生娃,而那些人花钱折磨女人(那些女人是自愿的)强迫那些女人叫自己爸爸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

你们想想看,今天的中国大城市里,有这种行为和癖好的“文明人”有多少?

我知道的,我身边有人,他成家了,但是他还出去嫖娼。有啥乐趣呢?说的难听点,妓女有的他媳妇全有。这个东西还有什么区别吗?乐趣就是他可以蹂躏对方。他在家里不能蹂躏他媳妇,然后他就出去花钱蹂躏妓女发泄。用他的话说:我可以拿她们不当人当牲口那么操。


有些时候我有点宗教情节,就是我判断一个事情的善恶有一定的标准。在我看来,今天中国的这些大城市,远比老董所在的那个乡村邪恶的多。所以我是一个毛左。

我总觉得,基督教要比佛教和道教好很多。佛教道教有钱了就是给神像贴金,但是基督教,当然是正宗的基督教,不是中国的这种衙门或者地下邪教,人家有钱了办学校,开医院,开孤儿院,做公益。这才是真正的宗教。宗教的本质并不是精神鸦片,而是以神的名义把大家集合起来,团结起来,这就跟摩西以上帝的名义率领大家走出埃及返回老家一样。其实中国佛教在唐朝以前也是如此,但是因为威胁到了政府,屡遭打击,就变成现在这群吃的油光粉面的大和尚了。

所以你说这些中国互联网上的文明人,义愤填膺的喊了半天,他们能做什么呢?他们是能帮助这个女人回归正常社会,还是帮着老董养孩子呢?这些人也就是能捐助一点钱罢了。很多人可能连捐款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现在老共的打黑和毛时代还是有显著不同的。毛时代对于乡村宗族势力的清洗,是以老共自己党组织的进驻为置换的。而且毛时代的那些乡村的党组织,一定是要发挥作用的。类似拐卖人口这种事儿,村里的党组织一定是要打击的。

而今天的老共,他打黑,打完了之后呢?打完了之后他的那套组织系统能起啥作用?说的难听点,对于拐卖妇女,今天老共基层组织发挥的作用还不如黑社会呢。大家想想看,如果小花梅的村子里,真的有那种村霸,或者大家长、连庄会、他们会允许小花梅的父母随便就把女儿卖出去吗?他们会允许外乡人随便进村来买女孩吗?

但是在老共不断的扫黑除恶下,今天的中国基层不会有这种组织和这种人,但老共自己的系统有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所以。。。

那么这里有个问题:为什么毛时代的组织能发挥一定的效用,而今天中国基层的党组织就成了单纯的维稳工具呢?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城里的职工他们都不管了,连城里的职工都下岗了,他们还会管农民吗?虽然我不管你,但是你自己又绝对不能成立什么“自治会”。那类似拐卖妇女,拐卖儿童,乱伦,婚外情,葬礼请脱衣舞女这种事儿,只靠着老共的维稳,可能根治吗?

归结一点,毛时代那种党组织他们追求的是一种治理效果,而今天的这些组织他们追求的就是稳定。其实这次这件事,如果不是老董利欲熏心做直播,到今天还犯不了案。毛时代的扫黑除霸是要输入一种新秩序,而今天的扫黑除霸只是为了把自己的潜在对手消灭在萌芽状态。

可以说,在毛左的思维里,毛泽东的体制,多少是有点温度的,比如文革后期,拍的一些电影《春苗》《决裂》这些片子就讨论到了农村的教育和医疗问题。但是今天老共还拍这种电影吗?他们除了粉饰太平,拍点什么《乡村爱情》一类的东西之外他们还敢直面农村的问题吗?

该片重点讨论了中国农村需要何种教育的问题。

这一次关于丰县八孩案的讨论,打主攻的还是城市的小资还有民主小清新,以及各种平权运动。当然还有一些极端的毛左,这派人的观点就是要在村里搞新一轮的扫黑除霸。

但是温铁军的乡村建设派,这一轮几乎没有任何评论。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法评论。小资和各种平权可以从什么什么法治,文明这些角度评论,因为这些东西在墙内还是所谓的核心价值观吗。极端毛左可以从所谓扫黑除霸来评论。但是温铁军这派人从什么地方评论呢?

他们只能说:卧槽,现在基层农村已经回到奴隶社会了!在老共主导的大跃进式现代化的不断的压榨下,今天的中国农村要延续下已经要依靠性奴隶了。当然,这个现实过于的恐怖,过于的露骨,过于的负能量,所以,还是不说为妙啊。

解决丰县拐卖事件,你能付多少代价?(这期节目在墙内已经下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