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今年举行的“原住民的声音”公投是什么？

2023-02-23T07:19:08.000Z

澳大利亚公民很快将参与公投，决定是否将承认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的“第一民族之声”纳入宪法。

澳大利亚总理安东尼·阿尔巴尼斯（Anthony Albanese）已确认，澳大利亚公民将在今年8月至11月间举行1999年来首次全民公投。

通过建立代表原住民族的议会咨询机构“声音”为政府和议会的决策提供信息，我们将就是否支持修改宪法，并在宪法中承认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Aboriginal and Torres Strait Islander）发表意见。[译注：声音（Voice）指代表第一民族诉求的政治倡议活动，又称“原住民的声音”或“第一民族的声音”。]

到目前为止，对许多人而言，公投前的进展令人困惑。

那么我们现在情况如何？下一步又是什么呢？

非正统的历史性公投

2017年5月，第一民族制宪会议结束后，《发自内心的乌鲁鲁声明》发布。

政府公投工作小组本周的会议结束后，澳大利亚原住民事务影子部长朱利安·里瑟（Julian Leeser）声称，由于没有包括宪法会议、议会调查或进一步的公众咨询，这次公投产生的过程是"非正统的"。

这种说法既对又错。

这次公投的产生过程是非正统的，这一点是对的。但这是因为这次公投具有历史意义 —— 它事关在澳大利亚宪法中承认第一民族（First Nations, 指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由于他们在澳大利亚土地上的历史远超其他任何民族，因此被称为第一民族）的地位。

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尝试：有些人可能记得约翰·霍华德（John Howard）总理在1999年那次失败的尝试，他在当时的一次开场白中顺便提到了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而那份提案并没有经过与澳大利亚公众或原住民的协商。

里瑟说错了的地方是，虽然有在公投前启动一些宪法改革机制的惯例，但情况并非一贯如此。自1901年以来，宪法会议只举行过三次。因此，这种机制的类型并不固定。与1999年的尝试相比，目前关于承认原住民法律地位的尝试背后有一个世界领先的、由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实施的商讨进程。

这一具有开创性的、非正统的和具有历史意义的进程在2016年和2017年间展开，在政府的资助和两党的支持下，开展了12次与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的区域对话，最终召开了第一民族制宪会议（First Nations Constitutional Convention），并于2017年5月发表了《乌鲁鲁内心宣言》（Uluru Statement from the Heart）。

该宣言直接向澳大利亚公民发布，要求以“第一民族的声音”（First Nations Voice）的形式获得宪法承认，以便能在影响到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的决定、政策和法律方面向议会发言。

这种宪法改革进程可能是非正统的，但它完全合适。这次公投不是关于澳大利亚人想以何种形式承认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而是关于大家是否接受第一民族寻求得到认可的形式。澳大利亚正在互相认可的参与过程中，让允许所有澳大利亚人之间的关系能在未来保持尊重。

但这并不是说没有进行正式的公众咨询或议会调查，这也是里瑟的错误所在。该提案有史以来受到最严格审查和批评的提案之一。自2010年以来，已经有过十份关于宪法承认的报告，其中许多报告进行了广泛的公众咨询。

让我们看一下其中的几个。

负责监督区域对话的公投委员会（Referendum Council）进行了广泛的公共调查，其中包括线上调查和公众提交的材料。调查显示，在与原住民事务相关法律政策的议会制定中，最多人（超过90%）支持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拥有发言权。

2018年，由里瑟和工党参议员派翠克·道森（Patrick Dodson）主持的议会联合调查研究了宪法承认的问题，该调查收到了近500份公众意见书并进行了听证。虽然其职权范围很广，但该委员会根据其公众咨询和调查得出结论，《发自内心的乌鲁鲁声明》是“辩论中的重要转折点”，并将其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第一民族的声音”提案上。

2021年，莫里森政府与"第一民族之声"设计有关的共同进程提交了了一份关于非宪法性发声设计的报告。尽管宪法承认问题不是该机构的职权范围，但最终报告仍然对此事表示了高度支持。

事实上，原住民法律中心（Indigenous Law Centre）也报告称，在数以千计的公众意见书中，超过90%的人表示支持宪法承认第一民族之声。

我们还知道这些

本次公投旨在承认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是澳大利亚的第一民族。

关于我们是否充分了解“第一民族的声音”的“细节”。不幸的是，现在已经有了很多政治辩论。但遗憾的是，在我们需要哪些细节对宪法修正案进行知情投票，以及应当适当保留哪些细节给未来的立法程序做决定上，目前还存在相当多的疑惑。

但我们确实知道很多关于投票的内容，以下是一份简短概述：

公投是为承认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是澳大利亚的第一民族，并对我们的宪法进行结构性修改，这是为了让他们一个能够向议会和政府发言的机构，以改善影响这些机构的决策、政策和法律。这事关给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的生活带来实质性的改变。我们已经看到了澳大利亚公民投票内容的文字草案，该草案由总理于2022年7月在伽马节（Garma Festival）发布。公投工作组和宪法专家组已经为制定草案花费数月，他们的建议摘要已经公开。“第一民族的声音”不是要给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特殊的权利，而是让他们在政府和议会的决策过程中拥有发言权。这是《联合国原住民权利宣言》（UN Declaration of Rights of Indigenous Peoples）第18条和第19条所保障的参与权类型，澳大利亚也是该宣言的签署国。“第一民族的声音”不会有否决权。由于没有否决权，将“第一民族的声音”写入宪法对其成功至关重要。对2020-2021年共同设计程序的广泛意见解释说，要想让"第一民族之声"成功具备足以改变原住民法律和政策的政治动向的稳定性、独立性和权威性，宪法承认是唯一途径。众所周知，立法和非立法机构在过去都对此有过尝试，但都失败了。因此，现在我们不能为“第一民族的声音”立法，因为那会另一道不同的关卡。它不会让出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拥有的主权。

还有很多其他的问题，包括个人在“第一民族的声音”任职的资格、成员的选择、成员的数量、机构的成本，以及关于其运作和问责制的更多细节。我们还没有对这些问题的具体答案——尽管一些商定的原则为其中部分问题提供了一般性指导。

但这些都不会被纳入到宪法修正案的细节。它们不会被写入宪法，不能被修改。这些细节需要在政府和议会内部与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进行更密切的磋商方能确定。它们可能也会随着情况的变化而发生改变。我们不需要为这些细节投票。

这其中没有什么险恶用心，也没有对我们"隐瞒"什么。细节将被纳入到公投后的立法中。这就和建立高等法院的立法类似：法官的数量、资格、职权范围都是在宪法通过后提出的，随后偶尔也会进行修正。

确定“第一民族的声音”细节的立法将受制于一般、公开和透明的议会程序，政府和议会最终要对澳大利亚人民负责。

接下来的步骤

根据法案的通过情况，公投可能会在8月至11月之间举行。

虽然我们已经了解了很多，更多的事情亟待完成。以下是公投时间表中的三个关键时间点，它们将在未来几个月逐一展开：

本月，“赞成”和“反对”（Yes and No campaigns）运动即将启动，这些运动并无政府资助或从属于政府。2月18日，“赞成”运动将发起一个关于公投提案的全国行动周。届时将有很多信息和机会来了解该提案，以及对该提案支持和反对意见的主要论点。2月10日，选举事务联合常设委员会（Joint Standing Committee on Electoral Matters）将会报告政府对公投进行方式的修改建议，其中包括取消各党派的“赞成/反对”小册子（Yes/No pamphlet），代之以政府资助的宣传活动。更多关于政府资讯活动的开展计划会在之后公布，当然，资讯活动也会很快推出。3月，公投工作组将敲定给政府的建议，并将修宪法案（constitutional amendment bill）提交给议会。该法案需要在两院中以绝对多数通过，然后在二到六个月内进行公投。政府表示，根据法案的通过情况，公投可能会在8月至11月之间举行。该法案将包含政府对宪法修正案的最终建议措辞，并将接受议会的有力调查，这包括参议院的审查委员会（the Senate's scrutiny committees）、公众提交（public submission）和听证程序（hearing process）。

Gabrielle Appleby是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法学院教授。这篇文章最初发表在《对话》（The Conversation）网站上。

Posted 29m ago29 minutes agoThu 23 Feb 2023 at 7:19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