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退休人员抗议行动揭示更深层问题

2023年2月20日16:50 CST 更新

最近，中国退休人员就医保福利被削减举行了抗议，这是困扰中国的一系列相互关联问题的缩影，包括人口老龄化、地方政府财政紧张、社会安全网不足以及债务沉重。

这场抗议行动的直接诱因是包括武汉市在内的一些地方政府推动医保改革，减少医保的个人账户返款。根据一项强制性的医保缴费计划缴纳到个人账户的部分资金将被集中到一个公共保险基金中。此举旨在利用这些所谓的个人账户中的部分盈余来满足日益增长的公共医疗需求，但老年抗议者认为政府拿走了他们的积蓄。

中国人口正迅速老龄化，去年人口规模出现了几十年来的首次下降，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在政治和财政方面越来越需要做出艰难的选择。由于中国没有强大的社会安全网，情况尤其如此，个人已经要自掏腰包支付相对较高比例的医疗费用，而且许多人的退休金也很微薄。

地方政府一方面面临土地出让收入下降（2022年同比下降23%），同时过去几年在抗疫措施上大规模支出，这些情况已令其捉襟见肘。中国最富裕的省份广东省去年花费人民币710亿元（合100亿美元）用于防疫。中国已放弃严格的“动态清零”战略，当前还在放松对房地产行业的整顿行动。但土地出让收入可能不会很快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此外，据穆迪的数据，来自所谓地方政府融资平台(LGFV)的约人民币4.5万亿元（相当于6,530亿美元）在岸债券今年将到期或面临提前赎回。此类表外实体为地方政府筹集资金，但其财务状况一直很不佳。LGFV的土地购置量去年大增，这很可能使情况变得更糟了。据龙洲经讯(GaveKal Dragonomics)的数据，2022年上半年，LGFV债券发行人的平均资产回报率从2021年的0.75%降至约0.4%，但它们必须为其债券支付平均4.3%的利息。该研究机构称，过去一年中，LGFV已拖欠应偿付给私募债相关债权人的款项约166次，尽管还从未拖欠过公共债券相关款项。

未来很可能发生更多同样的情况。标普全球评级(S&P Global Ratings)的高级主管Laura Li说，可能出现少量类似的债务重组，特别是在财政状况较差的地方政府相关LGFV当中。

中国政府近年来已经加大力度审查此类隐性债务，并且正试图推行财政纪律。中央政府希望避免出现大规模救助情况。但中央政府也在发出希望重新转向促增长政策的强烈信号。倘若其中一些LGFV爆雷，中国政府将面临艰难选择。

这一切是不是听起来有点儿耳熟？那就对了——许多类似情况长期以来都曾在中国房地产市场发生过。

像去年的房地产领域债务危机那种规模的崩溃不太可能发生。不过中国政府在2023年仍将面临一些艰难的取舍。坚守财政纪律固然很好，但在打击购房热情之余，又与全国日益增长的老年退休大军产生隔膜可不太好，特别是海内外企业还指望着消费恢复繁荣，一切能恢复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