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重新回归 这种病毒是否真的变成只是感冒？
新一波新冠病毒疫情席卷中国，美国也出现了新变种。而此时我们正处在寒冷的冬季，正是新冠病毒最喜欢活动的季节。到目前为止，新冠病毒发生了什么事？这种疾病自出现以来我们所知道的情况是否发生了变化？它的毒性变得更严重还是更不严重？在这篇文章中，《大西洋》月刊的作者凯瑟琳·吴（Katherine J. Wu）解释了病毒和全球疫情的现状。
随着新冠病毒疫情的爆发，气氛很快就变得沉闷起来，并警告了可怕后果的发生。其中最糟糕的是，这种病毒是全新的，世界还没有对它进行充分的免疫。我们没有任何治疗方法或疫苗，更不用说令人痛苦的诊断了。据美国休斯敦大学急诊科医生萨默·查韦斯(Summer Chavez)博士介绍，病毒有时会出现异常的、不典型的症状，它会露出锋利的獠牙，这时病毒就会以一种“基因敲除”的形式出现。
起初，患者会出现常见的症状，如呼吸道疾病、发烧、咳嗽等。然而，一旦疾病引发各种出乎医生意料的症状，如皮疹、腹泻、呼吸急促、嗅觉和味觉丧失等，麻烦就开始接踵而至。新型冠状病毒是一种新病毒，它以不同寻常的方式侵入人们的身体，我们不能忽视它。
如今，疫情已近三年，一些最初蒙骗我们的谜团已经揭开，这种病毒也变得更加熟悉。对此，萨默·查韦斯评论称：“如果2023年冬天有三个病人出现在一个房间里，其中一个感染了新冠，另一个感冒，第三个流感，就会很难区分。因为今天我们发现新冠病毒最常见的症状就是一些普通症状，例如喉咙痛、流鼻涕、鼻塞、打喷嚏、咳嗽和头痛。幸运的是，当时成为头条新闻并扰乱我们生活的最可怕的症状现在已经很少出现了。
欺骗性的保证
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开始一点点从懊恼的杂质中恢复清明，并且病情的严重程度开始一点点减轻，以至于患者可能会在不失去嗅味觉的情况下感染病毒。疫情初期，医生认为该病毒主要感染肺部。但在几个月的时间里，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病毒正在渗透到身体的其他部位。它会导致脚趾感染，这种奇怪的现象被科学家称为“新冠脚趾”。这是人们早已记住的奇怪症状中的最后一个。与此同时，伦敦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 London)遗传流行病学教授蒂姆·斯佩克特(Tim Spector)表示：情况开始趋于平静，以至于作为新冠最常见的典型症状之一发烧，在ZOE健康研究（ZOE Health Study）中不再位居新冠病毒最常见症状之首。这是一个总部位于英国的长期症状追踪项目。
但根据斯佩克特的说法，我们不能依赖这种欺骗性的保证，因为我们仍然暴露在这个可能持续时间更长、可能更陌生、更危险的疾病中。然而，令人欣慰的是，“SARS-CoV-2”的症状有所减弱，似乎更接近于其他正常病毒的症状。关于这一点，他称：“我们现在正在走向普通感冒。”
许多专家从疫情初期就预测了这一发展趋势。他们的预测基于这样一个事实：即无论是通过疫苗还是通过感染，增强对病毒的免疫力是克服它的最佳方法，然后仅将它当作一种简单的、非危险性的疾病，例如普通感冒，或者最坏的情况是季节性流感。随着大多数人都获得了对该病毒的免疫力，病毒的严重程度继续逐渐下降。这一趋势可以被认为是一条走向最近春分点的曲线。
例如，如果我们解释美国人现在获得的免疫力情况，我们会意识到，这样一个稳定的阶段很快就会到来，因为美国和全世界数亿人多次接种疫苗，有些甚至接受了二价加强疫苗（为了更好地应对亚奥密克戎突变体所开发出来的疫苗）。除了这些加强剂之外，不止一次地感染病毒将成为我们的生存之道。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获得更强的免疫力，我们可能正在接近病毒放弃其力量并变得更加安静的水平。然而，我们不能完全保证这一点，因为这种情况可能会发生，也可能根本不会发生。但新冠病毒最近的发展趋势能够让我们充满希望，因为这带有许多积极的迹象。
给我们带来希望的是，病毒已经开始在我们和倾向于在气管顶部的细胞中传播更多的症状之间稳定下来，这有助于使气管下方的几个脆弱器官避免感染病毒。虽然病毒一开始入侵得非常有技巧且十分灵巧，但它的症状较轻，持续时间较短。其中许多变化与2021年秋季奥密克戎变体出现的情况大致吻合。部分功劳可能归功于病毒本身，因为奥密克戎及其突变体更喜欢感染鼻子和喉咙的细胞而不是肺部细胞。这对我们将是有利的，并且使我们更容易形成针对这些突变体的免疫防御。
在此背景下，专家们证实，在奥密克戎突变体传播之前并在其出现后仍在继续的免疫防御积累在这一阶段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疫苗接种和以前的感染可以提供足够的保护，将病毒困在鼻子和嘴巴附近。从而防止扩散到身体的其他部位。美国圣裘德儿童研究医院的病毒学家斯泰西·舒尔茨-切里(Stacey Schultz-Cherry)对此发表评论称：“首先，根据感染的部位，疾病会有所不同。而且由于SARS-CoV-2选择感染一个更紧凑的解剖部位，我们的身体成功地包围了它并使它窒息。”
另一方面，病毒向身体较小部位的传播加速了将病原体（病毒）清除到呼吸道的过程，从而使病毒不太可能传播给另一个人。在个人层面上，我们注意到，这种可能发展成肺炎的疾病已经从其危险阶段中退去。现在以我们几乎察觉不到的轻微喷嚏的形式出现，并且对其他人的危险性也降低了。至于集体层面，幸运的是，感染率、住院率和死亡率继续下降。
这通常是呼吸道病毒的情况。例如，反复感染“呼吸道合胞病毒”（RSV）（感染呼吸系统的最常见病毒之一），这有助于逐渐降低病毒的严重程度，直到其症状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温和。除此之外，流感病毒遵循的也是同样的趋势。通常在接种疫苗后我们就可以摆脱它强大的力量所带来的负担。为证实这一点，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病毒学家和免疫学家黛安·格里芬(Diane Griffin)指出：“接种疫苗后感染麻疹的少数人传播病毒的可能性较小。因为病毒的毒性会逐渐消散，这走的是一条简单的路径，所以麻疹变成了只是一种改良型麻疹。”
乐观的趋势是，2022年初，就疾病的严重程度和持续时间而言，新冠病例的平均数量已开始减少。但如果我们更现实地看待这种情况，我们会发现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事情并没有以这种方式继续下去。病毒学家朔尔茨·切里（Schultz Cherry）对此表示，从无症状感染（由没有表现出疾病症状的人传播）到长期残疾、严重疾病甚至死亡，这种疾病的后果和全面影响仍然存在，并将在不久的将来继续存在。
焦虑回归
另一方面，不能忽视可能决定患者在此过程中的情况的其他因素，包括疫苗接种史或免疫缺陷病史。华盛顿大学全球卫生专家帕特里夏·加西亚证实了这些因素，还补充了其他因素，包括年龄、性别、遗传因素和患者可能患有的其他健康疾病，甚至下一个病毒的剂量也有影响。奥密克戎突变体(BA.2)比其前身(BA.1)对免疫系统更难以捉摸，似乎在呼吸道中积累得更快，会引起一些更严重的症状。虽然研究人员仍在努力收集有关最新奥密克戎突变体的更多数据，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流行病学家什鲁蒂·梅塔注意到一些迹象表明，一些胃肠道症状，如呕吐，正在重新出现。
这一切让我们眼前的现象有些含糊不清和扑朔迷离。哈佛大学传染病专家尤纳坦·格莱德（Yonatan Grad）表示，如果病毒有可能被驯服，有朝一日会变成普通感冒。这个时刻还没有到来，因为SARS-CoV-2仍然比普通感冒传播得更快，工作效率更高。只要病毒继续以这种速度传播，这意味着我们仍然面临感染新突变体的风险，而这些突变会留下可能持续很长时间的严重疾病。尽管如此，仍存在一线希望，即过去的流行病可能会包含一些线索，显示以后的情况会如何发展。
对于之前的这些疫情，美国密歇根大学流行病学家奥布里·戈登表示，我们在上个世纪面临的每一次流感疫情都夺走了许多人的生命，直到两到七年之后，疾病的严重程度才消退或恢复到最低水平。我们目前的问题是SARS-CoV-2不是流感病毒，因此不会遵循与流感相同的流行病学规则，也不会遵循相似的时间段。即使是流感，也没有如此庞大数量的疫苗或感染，一旦我们到达某种程度，疾病就会缓解。然而，幸运的是，戈登指出，我们现在至少了解了如何增强对新型冠状病毒的免疫力。
了解这些免疫防御何时出现以及如何发挥作用也很重要。例如，流感疫苗和新冠病毒疫苗的区别在于，几乎每个人以前都感染过流感或接种过疫苗，至少在初级阶段是这样。而SARS-CoV-2，即新冠疫苗直到最近才出现，以至于世界上大多数人直到成年才听说过它们。这是免疫系统弹性较差的阶段，从而使得世界人口很难达到病毒严重程度永久降低的阶段。因此，我们目前的情况发出的警告是，直到一两代人之后，事情才会恢复到完全稳定的状态。也就是说，至少大多数幸存者都是伴随着这种病毒长大并稳定下来的。
有点可怕的是，新冠或许不会收起那些沉重的记忆，走上之前病毒的命运。相反，官员们担心它会留下更糟糕的东西。对此，流行病学家奥布里·戈登(Aubrey Gordon)表示：“我以前认为新冠更像是最终以普通感冒形式出现的冠状病毒”。然而，病毒的严重性并没有像她一开始所希望的那样减轻。当戈登对尼加拉瓜（中美洲最大的国家）的人口进行研究时，她发现，接种了SARS-CoV-2病毒疫苗的人群仍然会出现在第二波和第三波感染浪潮之中。令她失望的是，这“比流感更致命”。
离恢复正常生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即使我们假设这场危机最终会过去，但新冠病毒继续以这种严重程度传播感染的话，将导致许多人丧生，其影响超过了流感本身。戈登认为，无论我们多么努力地追踪病毒以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达到完全不需要担心的地步。但直到为时已晚，我们才会意识到这一点，也就是说，当我们回过头来，悄悄告诉自己生活在按照往常的节奏前进时，事情终于安定下来，过去五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然而，实现这一目标所需的数据很难日复一日地收集。因为负责监测新冠病毒 症状变化的研究工作遇到了一些陷阱，最终陷入僵局。
与此最接近的例子是ZOE健康研究。该研究2022年失去了政府资助，其负责监测新冠症状的应用程序也未能幸免。该应用程序在高峰期拥有约240万普通用户，但现在只有40万。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仍然会从遵循最新的饮食和锻炼方案中获益。另一方面，伦敦国王学院的流行病学家蒂姆·斯佩克特称：“我认为人们已经达到了他们可以暗自说‘这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让我们继续生活吧’的地步。”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流行病学家希卢提·梅塔（Shruti Mehta）在她对新冠病毒的研究中也面临着类似的障碍。当她和她的同事试图在奥密克戎浪潮达到顶峰之际找人研究时，很快报名名单就满了。但现在他们苦于人数不足，尽管需要等待数周才能完成研究，但他们没有达到要求的百分比，也没有达到他们的目标，甚至与新冠病毒相关的长期学习的每周注册人数也有所减少。梅塔表示，注册数量随着案病例数量的增加而增加。但一旦浪潮退去，局势稳定下来，该数字便会迅速下降。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对于一些志愿者来说，新冠病毒现在看起来就像普通感冒，因此不再值得他们花时间。
虽然亚突变体继续出现，在中国、美国和世界其他地区传播，但双价疫苗已经停产。因此，住院人数增加。此时，SARS-CoV-2、RSV和流感轮番上阵。此外，也许事情再次变得更糟的主要原因之一是疫苗的可及性和质量差异。这一切最重要的原因是中国当局放弃了他们实施了三年的严格的“动态清零”政策，从而导致产生更大的免疫缺口。
最后，我们必须清楚地意识到，每天有这么多人死亡，在淡季突然袭击我们的浪潮，以及这种病毒发展的速度，我们很自然地会陷入这样一种状态，而在这种状态下，达到稳定点的目标似乎还很遥远。因此，密歇根大学流行病学家戈登最终说道：“我认为我们还没有达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