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小银行增发长期债能否降低风险？

2023年4月3日13:50 CST 更新

目前围绕美国银行业所持债券有很多讨论。对于这些银行发行的债券也应该有更多的讨论。对一些银行来说，之前如果多发一些债，可能会有所帮助。

在议员对监管机构的质询中，有一点应该引起投资者的注意：一项关于扩大发行长期债要求的建议。目前这一要求只适用于资产超过7,000亿美元的巨型银行，如摩根大通银行(JPMorgan Chase Bank)或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 Co., BAC)。据《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报道，监管机构正在考虑将这一要求扩大至那些资产超过2,500亿美元的银行，甚至规模更小的银行。

上述对巨型银行的要求是所谓的“总损失吸收能力” (Total Loss-Absorbing Capacity, TLAC)的一部分。这有助于监管机构救助陷入困境的银行，因为提供了一个额外的债务缓冲层，在政府需要对一家倒闭的银行进行资本重组时，相关债务可以被取消，并转换为股权。其目的是通过这种债务来纾困，政府可以避免使用纳税人或存款保险基金的钱来为救助行动提供资金。

像硅谷银行(Silicon Valley Bank)这种情况，如果当初能通过无抵押债为其更多的业务提供资金，可能会有所帮助。早在2019年，时任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 U.S., 简称FDIC)董事会成员的格伦伯格(Martin Gruenberg)就强调，对于一家无人收购且几乎没有无抵押债来吸收其损失的银行，解决其问题很可能将需要无保险储户承担损失。格伦伯格现在是FDIC主席。

尽管如此，目前的市场环境可能不利于银行发行更多此类可以吸收损失的债券。首先，债券投资者现在非常警惕那些具有此类特性工具的风险，因为此前为了促成瑞银集团(UBS Group)收购瑞士信贷集团(Credit Suisse Group AG ADS, CS)的交易，瑞信的额外一级资本(Additional Tier 1, AT1)债券被清零，持有者血本无归。此外，由于储户要求更高的现金存款利率，银行已然在面临更高的利息成本对其收益造成的挤压。而无抵押债券等长期债通常是成本更高的融资来源。

包括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在内的监管机构正在考虑将对大银行的一项债务要求扩大至中小银行。

图片来源：Al Drago/Bloomberg News

但是，除非银行能够向投资者证明，他们能更好地控制利率风险，否则未来其市盈率可能会下降，以反映出目前市场的首要担忧。银行能做的一个关键方面是改善其资产和负债的匹配情况。用长期债取代部分存款资金有助于降低银行的流动性风险。一家购买五年期债券的银行，如果用活期存款来支付，可能会比自己发行债券来支付更有赚头，但这种操作面临的风险是，在这笔债券到期偿还之前，这些存款可能会流失，这将迫使银行努力寻找其他方式来补上这个窟窿。

这就是硅谷银行和其他银行所遭遇的问题，他们购买了超安全的长期投资资产，但与之匹配的负债却是超短期存款，这种情况并不理想。比如，硅谷银行的母公司只有30多亿美元的无抵押长期债，约占去年底其无保险存款的2%左右。

增加债务并不能消除银行资产和负债之间的错配。也不应该这样做，因为银行吸纳短期资金，并转换为长期融资的这种期限转换能力是其在经济中作用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这可能有助于缓解像硅谷银行这样的银行面临的极端失衡现象。

总体而言，尽管大型银行有债务要求，但近年来银行对存款融资的依赖程度有所提高。根据巴克莱(Barclays)分析师汇编的数据，截至去年底，美国11家大型银行中，存款约占总负债的三分之二，而15年前这一比例约为40%。

此外，尽管美国符合TLAC条件的长期债与瑞士信贷被清零的AT1债券有一些共同点，但并不完全相同。许多买家认为，AT1债券只有在银行达到破产地步前的某些条件下才能被触发。现在围绕这些条件是否已达到的辩论非常激烈。但符合TLAC条件的债券对于当银行基本上已经破产时会发生什么要更为明确。

那些已经受到长期债要求约束的大型银行现在正安享这些要求以及其他许多更严格的规则所带来的一些稳定性。对其它银行实施同样的要求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人们对于存款将继续流向那些监管最严格的大型银行的担忧。

银行在购买什么方面犯了很多错误。但他们在如何支付上也犯了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