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疫情期间集会被捕的几名抗议者被拘四个月后获释

曹芷馨被控犯有“寻衅滋事罪”,这是针对各种违抗行为的一种宽泛罪名。

据接近曹芷馨和其他被拘女性的人士透露,去年参加过北京一场集会并录制视频称自己即将被拘的曹芷馨,在被拘押将近四个月后,与她的一些朋友一同获释。

中国部分地区去年11月爆发针对疫情防控的抗议活动后,这些女性在一波拘留行动中被拘,《华尔街日报》(Wall Street Journal)今年1月份的一篇文章介绍过她们。有关部门当时重点关注在网上留下痕迹的抗议者

曹芷馨于去年12月23日被带走,她曾是北京一家出版社的图书编辑。去年12月18日至今年1月6日期间,她的社交圈中至少还有七名女性被拘。 其中一些人今年1月被取保候审。上述知情人士称,曹芷馨与三位朋友周三晚上离开了北京郊区的一个拘留中心。

她们被控犯有政府所说的“寻衅滋事罪”,这是针对各种违抗行为的一种宽泛罪名。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些女性是被取保候审。根据中国法律,如果当局不对这些女性提出指控,取保候审可能会在12个月内解除。记者无法联系到曹芷馨和其他这些女性置评。

Portions of a video recorded by Cao Zhixin before her arrest. Her friends released the video, which included Chinese and English subtitles, on YouTube, Twitter and Instagram after she was taken away by police. WSJ S Chinese

在录制了上述视频后,曹芷馨成为这群人中最显眼的人物。在她被带走后,她的一些朋友在YouTube、Twitter和Instagram上发布了这段视频。

这些女性里面有作家、记者、电影工作者和艺术家,她们以前没有参与抗议活动的经验,但对中国的威权统治越来越不满。

她们属于新生的新一代异见人士。在中国领导人习近平掌权后,由人权律师、活动人士和非政府组织组成的松散的活动人士网络基本被瓦解了,许多活动人士被迫沉默、流亡或转入地下。这群女性及其他异见人士的出现填补了由此留下的空白。

在这些抗议者的遭遇登上国际新闻后,包括美国笔会(PEN America)在内的数十个国际组织呼吁中国政府释放他们。在中国,这些逮捕行动几乎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官方媒体也没有报道。

中国有关部门通常不公布拘留异见人士的信息,这意味着只有在活动人士、律师或与这些人接近的人士公布相关信息时,外界才会得知他们的情况。

这些女性的一些朋友曾进行游说,寻求国际社会对她们的困境予以支持和关注。据与她们的家庭有联系的朋友说,警方警告过一些家庭成员,称媒体报道可能会对这些女性的案件不利。这些女性现已获释,在过去的四个月里,她们的家人没有公开谈论过她们的情况。

当被问及拘留抗议者的问题时,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去年11月底表示,中国公民行使权利必须在合法范围内。北京市公安局和中国公安部尚未回应对这些女性的情况置评的请求。

今年2月,曹芷馨通过她的律师与接近她的人分享信息,她在描述被拘期间的生活时称,她练习瑜伽,学习日语和英语,并在情人节用红糖和芝麻酱做了一道甜点。

曹芷馨在给朋友的信中说,她仍然相信大家是站在一起的,曹芷馨还说,她和其他被拘的朋友此前已经约好,获释时一起出去旅行。曹芷馨写道,开始准备吧。

据接近曹芷馨的人士称,2月中旬,曹芷馨被拘时在职的出版社终止了与她的劳动合同。这些人士说,3月中旬,关押曹芷馨的看守所在最后一刻取消了她和代理律师的会面,称这与审讯相冲突。

曹芷馨的男友说,他很高兴在曹芷馨获释后接到她打来的视频电话。此前他一直以为曹芷馨和她的朋友们会在狱中待更长的时间。他说,感觉他们在强权面前取得了一个小小的胜利,他还说,他仍然对这些人被捕感到震惊。他说,整件事本不应该发生,但却还是发生了,无论是逮捕,还是获释,都同样突然,所以现在必须适应一种新的现实。

他说,从这次简短的视频聊天中看,曹芷馨似乎瘦了一些,但精神状态良好。

曹芷馨的其他朋友中,有一位也于周三获释的朋友在中国通讯应用微信上写道:“如果我没有回复你们的信息,请谅解。终于可以抬头看星星了。”

郑楚然曾在2015年与几位女权活动人士一同被捕。她说,因参加去年11月抗议活动而被捕的这些女性,遭遇比她本人和朋友更严厉的惩罚。郑楚然说,如今的政治环境已经完全不同往昔。

郑楚然和另外四名女权活动人士被称为“女权五姐妹”(Feminist Five),她们计划在一些大城市散发关于提升反对性骚扰意识的传单,有关部门得知相关计划后拘留了她们。这五位女权活动人士在被拘留37天后被取保候审,她们被拘留的时间比曹芷馨及其朋友们短得多。

郑楚然说,当局对年轻活动人士的打击力度比当年更严厉,手段方式也更复杂。她说,她希望人们不会忘记这些女性在狱中度过的这四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