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空银行股既带来回报也招致批评

2023年5月10日

卖空在华尔街重新流行起来，这一策略让一些做空银行股的投资者获得回报，但也招来强烈批评。

过去一年里，随着许多投资者准备好迎接市场动荡，卖空活动（即押注证券价格会下跌）激增。在这一策略的助力下，去年对冲基金自2008年以来首次跑赢了美国主要股指。

最近几周，围绕卖空策略的争议爆发，批评人士称，交易员们正在吓唬银行客户，导致他们突然蜂拥去银行提取存款。代表银行业的律师上周呼吁监管机构禁止卖空金融公司股票。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简称SEC)的一位发言人称，SEC没有在考虑颁布禁令。根据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研究，SEC在2008年颁布的一项卖空禁令不仅没能阻止股票抛售，还导致一些股票的交易变得更加困难。

根据股票数据提供商Ortex的数据，今年4月的金融股卖空交易量增长约11%，但没有对股价产生重大影响。5月份以来的情况正好相反，做空交易减少了，地区性银行股本月迄今累计下跌10%左右。

Seawolf Capital的联合创始人Porter Collins说，他的基金去年做空了First Republic Bank等银行，在利率上升的情况下，这些银行持有的债券价格走低。

“这些银行倒闭的所有原因都在财务报表上明摆着，”Collins说。“这就是一个数学等式。”

卖空者通常会通过支付一笔费用借入证券并立即卖出，计划在未来以更低的价格买回这些证券，再还给借出这些证券的机构，从中赚取差价。另一些卖空者会购买做空期权或掉期产品，如果这些产品对应的股票或者债券的价格下跌，这些期权或掉期产品的价值就会上升。

知情人士称，硅谷银行(Silicon Valley Bank)和瑞士信贷(Credit Suisse)今年3月倒下时，Beach Point Capital Management、Converium Capital、ISO-mts和Saba Capital Management LP等对冲基金从它们之前做空欧洲银行债券的交易中受益。最近，Seawolf和Lake Cornelia Research Management等基金则从卖空美国地区性银行股票的交易中获利。

根据标普全球市场财智(S&P Global Market Intelligence)的数据，First Republic Bank和PacWest Bancorp的卖空比例（被卖空的股票数量占流通股的百分比）最高，超过15%。其他几家银行的卖空比例也跳升，包括Metropolitan Bank、夏威夷银行(Bank of Hawaii)、Zions Bancorporation、Customers Bancorp和SouthState Bank。

但根据标普的数据，截至今年4月底，金融业是被做空最少的行业之一，卖空比例平均为1.7%，只有科技股的一半。

科技股和美国国债（另一个热门的看跌押注）的空头头寸规模在3月份飙升，当时投资者面对银行业的震荡纷纷去寻求安全港湾。因预计利率将继续上升而做空美国国债的宏观对冲基金在这一波损失惨重。

纽约梅隆银行(Bank of New York Mellon, BK)旗下给对冲基金提供支持服务的部门Pershing的销售主管Aaron Steinberg说：“可以肯定的讲，我们见到的做空活动比过去十年要多。”

Beach Point Capital Management基金经理Ben Hunsaker大约一年前开始买入衍生品，如果瑞银集团(UBS Group, UBS)和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 DB)等银行的债券价格下跌，这些衍生品将升值。他当时认为，这些银行可能会受到乌克兰战争导致的大宗商品通胀以及瑞信潜在崩塌的影响。

当硅谷银行和瑞士信贷今年3月倒下时，一些对冲基金从它们之前做空欧洲银行债券的交易中受益。

图片来源：Bryan Banducci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到今年3月初，欧洲银行的信用违约掉期在Hunsaker所持30亿美元资产支持债券组合中的所有空头押注中占四分之一。据一位知情人士称，硅谷银行和瑞信倒下后，该投资组合在3月份总体升值了大约1%。根据对冲基金研究公司(Hedge Fund Research)的数据，随着银行业动荡导致股票和债券价格剧烈波动，当月对冲基金平均下跌约0.7%。

对冲基金最初因使用空头押注来对冲或抵消多头头寸的潜在损失而得名；多头头寸押注资产价格会上涨。这种“多-空”基金在2008年后逐渐失宠，当时低利率使股票和债券价格大多上涨，交易员们均恪守“不要与美联储对着干”的箴言。

2020年模因股的大涨则进一步加大做空损失。业余交易员纷纷追捧GameStop (GME)和伊士曼-柯达公司(Eastman Kodak, KODK)等公司，令期待这些公司股价下跌的做空对冲基金吃了苦头。

许多专门做空的投资者缩减或关闭了他们的业务。即使在他们的分析正确之际（GameStop和柯达目前股价已较2021年高点下跌约75%），这些分析也常常被市场的热情所掩盖。

眼下，货币政策日趋收紧，投资者越来越希望通过做空来缓冲地缘政治、宏观经济和全球气候变化造成的波动风险。根据对冲基金研究公司的数据，去年各对冲基金小幅下跌4%，而标普500指数下挫18%。

根据对冲基金研究公司的数据，继去年4月至12月撤出约750亿美元资金后，投资者在2023年头三个月向各对冲基金新投入的资金总额约为90亿美元。2016年至2021年，这类基金的资金外流总额约为1,600亿美元。

总部位于蒙特利尔的Converium在2021年推出了一项策略，将做空交易与对他们认为会反弹的失宠投资对象的多头押注结合起来，但发现有吸引力的交易相对较少。一位知情人士称，去年创造了更多机会，这家公司的回报率约为5.5%。该知情人士说，自2022年1月以来，该公司管理的资产规模已增长了一倍。

得益于对欧洲银行债券的空头押注，Converium在今年3月实现了小幅收益，今年头三个月的回报率约为4%。

根据对冲基金研究公司的数据，这一期间各对冲基金的平均回报率为1.3%，而道琼斯指数上涨0.9%，标普500指数上涨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