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券抛售潮令美国地区性银行的处境雪上加霜

2023年5月12日15:00 CST 更新

投资者正就拥有地区性银行所发债券要求更高的收益率，这有可能让本就因存款成本上升而受冲击的信贷机构愈发承压。

自3月初以来，地区性银行债券相对于美国国债的额外收益率（或称利差）在许多情况下已经上升约2个百分点，甚至更多，当时硅谷银行(Valley Bank)和Signature Bank的倒闭引发投资者的一波大举撤离，基本上只有最大的那些美国银行没怎么受影响。

利差的这种扩大是基于一项抽样调查的结果，调查对象是资产规模约为1,500亿至2,200亿美元的一些信贷机构所发交投活跃债券，如总部位于俄亥俄州哥伦布的Huntington Bancshares和总部位于纽约州布法罗的M&T Bank。该组别的银行规模既足够小，小到已引发对其健康状况的担忧，又足够大，大到能有大量未偿债券。

相比之下，据MarketAxess的数据，10年期摩根大通公司(JPMorgan Chase & Co., JPM)债券与美国国债的利差在此期间仅扩大约0.1个百分点。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外界关于该公司财务实力以及美国不会允许如此大的银行倒掉的看法。

在3月份的数起银行倒闭事件之后，联邦监管机构已经暗示，最终可能会强制资产最低为1,000亿美元的银行发行更多长期债券，使这些银行接受与现在被视为具有系统重要性的大型银行类似的监管要求。

此类规定旨在创造一个债务缓冲，如果一家银行无力偿债，就可以将债务转化为股权，从而减少对使用纳税人资金的救助行动的需求。但这种做法对地区性银行的影响可能就是，它们不得不将债券卖给一个并不急于购买的市场。

路博迈(Neuberger Berman)追踪银行和保险公司表现的资深固定收益研究分析师Andrew Arbesman说：“利差扩大了，于是融资成本上升，利率上升，银行需要筹集更多的资金。”

Arbesman说，融资成本上升的前景是导致很多股票分析师对地区性银行持负面看法的原因之一，认为这些银行将无法像过去那样带来回报。

地区性银行债券收益率的上升不会立即转化为地区性贷款机构借贷成本的上升。考虑到即使在实施新规后，地区性银行的绝大部分资金也是来自存款而非发债，债券收益率上升带来的最终影响也可能不大。

不过，很明显，借贷成本的上升给中型银行带来拖累，尤其是在许多中型银行为留住储户已经不得不提高存款利率的情况下。

M&T Bank等地区性银行发行的债券收益率最近有所攀升。

图片来源：Bing Guan/Bloomberg News

以Huntington Bancshares为例，今年前三个月，该行拥有约1,690亿美元可产生利息或股息收入的资产，同时截至当季末还有88亿美元的未偿债券。如果该行逐渐对所有的债券都借新还旧，新债多支付1.5个百分点的利息，这将使其年度净利息收入损失约1.3亿美元。

要知道，该行上年净利息收入约为53亿美元，最近一个财季为14亿美元。由于浮动利率资产的利率上升，最近一个财季的净利息收入同比增长了23%，但环比下降近4%，部分因存款成本上升。

根据巴克莱(Barclays)最近的一份报告，Huntington可能也需要发行多达60亿美元的新债券以满足预期中将推出的监管规定。假设Huntington以目前的利率发行债券，或进一步侵蚀利润率，不过其影响可能因Huntington如何将发债所得资金进行投资而有所不同。巴克莱称，Huntington也可能只需要发行10亿美元的债券，且新规也许会精心设计，让银行得以在更长时期内发行债券。

与此同时，许多投资者和分析师表示，地区性银行债券已超卖，他们指出，尽管最近市场动荡，但多数银行公布的存款水平相对稳定。

截至周四，Huntington 2033年到期、票息率5.023%债券的交易价格略高于票面价值的89%，收益率约为6.6%，与美国国债的利差约为3.3个百分点，高于硅谷银行破产前的约1.7个百分点。其交易更活跃的2025年到期、票息率4%债券利差甚至更大，约为3.8个百分点。M&T Bank和总部在罗德岛州普罗维登斯的Citizens Financial等同业的债券也交易在类似的水平。

路博迈的Arbesman表示，他认为地区性银行的债券利差有可能最终完全回到硅谷银行倒闭前的水平。Arbesman追踪的银行经历了各种不同的危机，其中包括2000年代末的房地产崩溃，他说，目前的情况相当于“银行业历史上认知和现实之间差距最大的情景之一”。

不过，即使是那些一直看好地区性银行债券的分析师也提醒说，人们的看法最终会影响到银行的基本面。

研究公司CreditSights的资深分析师Jesse Rosenthal强烈建议购买地区性银行的债券，他说，那些银行仍然“看起来非常、非常稳健”。

即便如此，他也指出，“如果市场情绪继续如此糟糕，以至于我们确实开始看到新一轮的大规模存款外流，那么将给经营状况最好的银行带来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