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债务上限或令投资者面临两难局面

2023年5月15日14:20 CST 更新

没有什么比金融市场的崩溃更能让政客们集中精力达成协议，也没有什么比相信最后一刻将达成协议更能阻止投资者按下卖出键。

这一悖论是使美国债务上限谈判如此不确定的原因之一。

美国财政部长耶伦(Janet Yellen) 5月1日表示，如果国会不提高债务上限，美国最早可能在6月1日就无力支付部分账单，这一表态令再次爆发债务上限危机的急迫威胁变得格外突出。

在这一时刻来临之前，大多数投资者认为众议院的共和党人和白宫将有更多时间来解决问题。当然，可能会有足够的资金进入美国财政部的金库，将所谓的X日期推到下个月之后，但由于无党派的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在其评估中也发出了与耶伦相同的警告，这就没法保证了。

尽管时间表缩短了，但投资者现在的操作假设似乎是，债务上限将及时得到提高。当然，投资者已经采取了一些风险对冲措施：相较于耶伦发出警告之前的情况，6月到期的美国国债的收益率现在高于隔夜利率，而防范美国国债违约风险的保险成本也出现了上升，但到目前为止，还远没有出现类似市场2011年美国债务上限僵局期间所经历动荡的情况。

2011年的经历再次告诉投资者，当被逼到危险边缘时，美国政府最终会采取行动。此外，与一些人当时的担忧相反，债务上限僵局对经济的最终影响实际上可以忽略不计。尽管标准普尔(Standard & Poor's)下调了美国国债的评级，但全球对美国国债的旺盛需求很快促使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跌至当时的历史最低水平。

事后投资者还了解到，财政部与作为其财政代理人的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eral Reserve, 简称：美联储)合作，制订了保证美国国债不受影响的计划。2017年公布的美联储2011年8月1日紧急致电文字记录显示，官员们此前已同意优先支付美国国债的利息和本金，必要时推迟支付美国的社会安全福利(Social Security)和退伍军人福利等其他款项。

不过现在做出某些假设是危险的，包括债务上限僵局将在美国无力支付账单之前得到解决、美国财政部的优支付先计划将保护金融市场免受压力、或者最后一刻会采取白宫宣布债务上限违反美国宪法第十四条修正案等变通措施。

如果金融市场不发出危机信号，华盛顿的政界人士可能不会完全意识到，即便是一次暂时违约也会造成很大破坏。1970年代末的一次意外违约只影响了极小部分的美国债务，但当时导致借贷成本飙升，并持续了数月。

如果发生一场影响到整个美国债务的故意违约，即使只是暂时的，情况也会严重得多。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世界对支撑全球金融市场的美国国债市场的信任将被动摇。即便偿还债务被列为优先事项，或者白宫决定无视债务上限，投资者也不会完全得到安抚，因为前者在政治上可能无法持续很长时间，而后者几乎肯定会引发诉讼。

此外，尽管美国经济现在的状况比2011年好得多，但目前很难预料债务上限被突破会与美国银行系统近期的压力或由美国国债市场支撑的全球金融市场产生什么相互作用。2011年时，美国劳动力市场还远没有从2008年金融危机的创伤中恢复过来。

最好的结果是在市场开始敲响警钟之前达成债务上限协议，但这或许不太可能。对投资者来说，“如果你抛售，我们会让你后悔，如果你不抛售，我们会让你更后悔”是一个可怕的主张，但这可能是他们注定要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