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后形势陡转，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缩减咨询队伍

2023年7月19日13:05 CST 更新

四大会计师事务所预测咨询业务增长将放缓，因为越来越多的企业在减少某些领域的第三方服务。因此，这四家公司正缩减其咨询队伍，有时员工晋升几个月后就被裁。

德勤(Deloitte)、安永(Ernst & Young)、毕马威(KPMG)和普华永道(PricewaterhouseCoopers)正面临过去两年积极招聘的后果，当时，在新冠疫情的刺激下，企业战略等领域的咨询需求上升。此外，今年上半年，这四家公司的自然减员人数低于它们的预期。

最近几轮裁员主要集中在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咨询部门。毕马威6月份裁减了约5%的美国员工，其中包括咨询、税务和后台人员；而在四个月前，该公司刚刚裁减了部分咨询人员，相当于美国员工人数的近2%。4月份，德勤在美国裁员1.5%，安永在美国裁员5%。在四大会计事务所之外，致同会计师事务所(Grant Thornton) 5月份裁减了3%的美国员工。

尽管在新冠疫情暴发后，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招聘人数激增，但其他数据集显示这四家公司的离职人数也在增多。根据职场数据提供商Revelio Labs对在线职业档案的评估，至少自2019年以来，包括自愿离职和非自愿离职，美国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离职人数整体上逐年攀升。根据Revelio的数据，2022年，这四家公司共有约5.66万人离职，较上一年增加8.3%。

但这种情况在今年发生了逆转，即使是在裁员的情况下。根据Revelio的数据，今年截至6月份美国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离职人数比上年同期下降了11.6%，约为2.14万人。

“生活变得更有灵活性，人们找到了留下来的理由，要是在前几年，他们可能已经被磨搓得不成样子，”得克萨斯农工大学(Texas A&M University)会计学教授Michael Shaub说，他指的是远程办公和加薪可能让一些人今年不辞职。“现在这些事务所说，我们不能留用所有员工了”。

安永和毕马威未就本文置评，德勤也未回应置评请求。

普华永道表示，预计今年全球员工人数将在去年近32.8万人的基础上有所增加，并补充说，个体人员配置决定是根据当地情况做出的。普华永道表示，其美国业务部门没有裁员，也没有裁员计划。

咨询业务承压

与审计相比，咨询业务使公司面临更大的收入波动性，这在经济放缓的情况下尤其不利，而审计是上市公司的一项硬性支出。

客户仍在与咨询方合作，投入更多资金来增强他们的技术能力，例如在整个业务中进一步应用AI。但他们也放缓了并购活动，以及对尽职调查等相关支持的需求。

咨询行业分析机构Source Global Research首席执行官Fiona Czerniawska表示：“客户需求并未萎缩，但需求结构肯定在发生变化，因此他们在某一领域需要的专家更多，而在另一领域则减少。”

Czerniawska说，预计到2025年，美国和全球咨询业的增长速度将大大低于2021年和2022年初的繁荣时期。根据Source今年2月的一份报告，全球咨询市场预计今年将增长6%至10%，规模在2,450亿美元至2,520亿美元之间，2022年的增幅为10.7%。Source称，在美国，今年咨询业预计将增长10.6%，达到973.1亿美元，增速与去年的10.5%大致相当，但低于2021年的11.1%。

根据对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年报的分析，这几家公司的全球咨询收入总额自2010年以来增长了一倍多，从10年前的390亿美元增至2022年的940亿美元，审计业务在总收入中的比重越来越小。这些公司还与埃森哲(Accenture PLC, ACN)和贝恩公司(Bain & Co.)等咨询业巨头分庭抗礼。一份公告显示，埃森哲截至2022年8月一年的收入为615.9亿美元，同比增长约22%。

与其他国家相比，美国咨询业抵御经济衰退的能力总体更强，但有迹象表明，企业正将更多项目束之高阁。据Source 6月份发布的一项调查，77%的美国咨询客户表示，他们至少取消了一些现有项目。

来自那些关键企业的咨询收入减少也引发担忧。根据追踪咨询业的Kennedy Research Reports上周发布的一份报告，全球咨询需求下降的大头源自各行各业的大型公司，这些公司正重新分配支出以提高效率。

但Czerniawska表示，规模较小、战略意义不强的项目仍更有可能被削减，这意味着平均而言大型企业的情况要好于中小型企业。

裁员

未来咨询需求的不确定性偶尔会在解雇和招聘的时机上显现出来，例如，零星裁员、在晋升后六个月内裁员或推迟新员工的入职日期。Czerniawska说，当客户需求迅速变化且不可预测时，咨询公司平衡供需尤其困难。

但对这些公司来说，如果一次性裁减大量职位，就有可能失去在行业内的地位；其中一些公司将个人业绩作为裁员依据。

“如果你给人升职，然后你意识到需要裁员，这听起来并不是一个好办法，然而有些公司显然正在采取这种做法，”Czerniawska说。“每个公司都试图以低调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过于公开地大规模裁员会令声誉受损。”

Czerniawska说，咨询业也特别容易裁员，因为客户越来越期待从业者拥有专业技能、在某些工具和数据方面拥有经验，不像20年前，当时咨询师可以更自由地从一个领域转到另一个领域。“公司没有太多选择，只能在一个领域裁员、在另一个领域招人，因为他们所提供的服务越来越专业化，”她说。

投行威廉博莱公司(William Blair & Co., BWL.XX)的研究分析师Andrew Nicholas说，咨询公司今年的员工人数净增幅或将低于近年来的水平，但不同业务的净增幅差异很大。他说，如果需求没有出现急剧下跌、自然减员较少，那么公司需要填补的空缺职位就会减少，从而减少职位发布数量。“你会期望这有助于弥合差距，”他说。

威廉博莱公司表示，毕马威、德勤和安永7月份在美国所有业务领域的招聘数量与上年同期相比下降了76%。由于无法确定普华永道内部招聘网页上的职位数量，该公司没有跟踪普华永道的招聘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