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华尔街，律师比银行家赚得多

2023年7月24日08:20 CST 更新

过去几年里，当曼哈顿房产经纪丽莎利·普曼(Lisa Lippman)带她的富裕客户参观那些价值700多万美元、能俯瞰中央公园美景、坐拥壁球场和游泳池等设施的公寓时，她注意到了一个变化：很多出价的不再是银行家，而是律师。

以前做过律师的利普曼说，“放在以前，你会说某人是投资银行家，真了不得。现在的话，拿我来说，如果让我选出最喜欢的买家，那一定是大牌律师。”

尽管银行家的收入过去是律师的好几倍，但这些年来，随着银行家整体薪酬水平停滞不前（顶尖人士除外），以及律所的薪酬结构发生变化，律师的收入已经赶了上来。这种趋势早在最近交易放缓导致银行家薪酬下降之前就已形成。

《华尔街日报》采访了30多位薪酬专家、银行家和律师，并查阅了超过15年的薪酬数据。

大多数年份里，在银行不担任高级别领导职务的董事总经理平均年薪在100万美元至200万美元之间（其中包括通常主要以股票形式支付的奖金），与20年前相比基本持平。

相比之下，顶尖律所的股权合伙人每年能赚300万美元左右或更多，是20年前的三倍多。在Wachtell, Lipton, Rosen & Katz、凯易律师事务所(Kirkland & Ellis)和美国宝维斯律师事务所(Paul, Weiss, Rifkind, Wharton & Garrison)等少数几家律所，那些带来大量业务的精英合伙人的年收入超过1,500万美元。

“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长期从事法务招聘工作的马克·罗森(Mark Rosen)说，“律师收入增长之快令人难以置信。”

2000年，当知名交易律师罗布·金德勒(Rob Kindler)离开精英律所Cravath, Swaine & Moore进入银行业时，《华尔街日报》的一篇报道称，他在投资银行可以赚到大约五倍的薪资。

本月早些时候，69岁的金德勒离开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加入了律所Paul Weiss。他在这里的年薪不止1,000万美元，具体多少视业绩而定，很可能超过他在摩根士丹利的收入。

律师和银行家是华尔街的中流砥柱，共同帮助全球最大的一些公司执行各种策略。这两个行业的专业人士帮助客户筹资、进行交易、抵御不受欢迎的收购方或投资者。

MICHAEL BUCHER/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图片来源：凯易从其他律所挖来合伙人以加强该所业务。

这两个行业收入今昔对比之大，是多个原因导致的。如今的公司律师不再局限于在合同上做标记，而是成为了准银行家，在公司高管与监管机构发生冲突或处理继任规划等棘手问题时充当他们的顾问。

此外，私募股权的兴起也给公司律师带来了大量业务，而20年前，私募股权基金这个客户群体远没有现在活跃。

与此同时，律师事务所行业的薪酬结构也被颠覆，除了少数几家最大的律所外，其他所有律所都放弃了所谓的固定薪酬结构，即合伙人的薪酬完全取决于资历而非生产力。这开启了该行业人才竞争的新时代，就像球队为签下明星球员而不惜掏重金一样。

尤其是凯易，在过去15年里，它从其他律所挖角合伙人以启动自己的业务，从而使人才争夺白热化。凯易为可能挖过来的人开出的条件是，最初几年的年薪可达2,000万美元或更高，远远高于大多数人在其他律所能拿到的年薪。

跟踪该行业的富国银行高级顾问欧文·伯曼(Owen Burman)表示，大多数大型律所每年费率提高4%左右，通常高于通胀率。相比之下，虽然银行家收取的交易费用较高，但相对固定不变。目前，顶级律师的收费超过每小时2,000美元。

顶尖律所一些高绩效律师的收入超过1,500万美元，少数精英律师的收入远远超过2,000万美元。Paul Weiss律所的斯科特·巴尔谢(Scott Barshay)和凯易的詹姆斯·斯普瑞根(James Sprayregen)经常被称为华尔街收入最高的律师。(相比之下，摩根大通首席执行官杰米·戴蒙(Jamie Dimon)去年的收入为3,450万美元，其中大部分以公司股票支付）。

法务招聘人员罗森说，优秀的合伙人可能给律所带来约2,000万美元的年收入，而超级明星合伙人每年可能带来1亿美元甚至更多。

财富是有代价的。在企业最关键的时刻为其提供咨询意味着律师的工作是全天候的。罗森说，他的客户每天工作18小时很平常，周末也不例外。一位律师回忆说，他曾一边接听客户电话，一边在儿子的成人礼上摆拍全家福。

招聘公司Bay Street Advisors的调查数据显示，银行家的工作也可能同样马不停蹄，但大多数银行家的薪酬未能延续2008年金融危机前的增长轨迹。

Bay Street的分析显示，在过去三年中（业绩突出的2021年包括在内），排名前20的投资银行中，不领导业务集团的董事总经理的平均年薪为190万美元，而2007年时也是190万美元，这还没有考虑通胀因素。低级别银行家的平均收入甚至低于危机前的水平。

来自监管机构的压力、不断增长的支出以及大银行向销售银行品牌而非个人的转变都损害了银行家薪酬。金融危机前，高盛集团和摩根士丹利等所谓的投行巨头的薪酬支出通常远超过收入的40%，而现在这一比例要低得多。

Bay Street负责投资银行业务的高级合伙人凯文·马霍尼(Kevin Mahoney)说：“每当银行风头正劲时，我们就会遇到个小麻烦，然后又倒退几年。”

过去，银行家在积累了可观的财富后，通常在50多岁退休。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多见了。

不过，先别急着为他们落泪。与他们的薪酬相比，约7万美元的美国家庭年收入中位数仍相形见绌。明星银行家——尤其是像Centerview Partners这样的独立咨询公司的银行家——在光景好的年份仍然可以拿到八位数甚至更高的薪酬。